她心底懸吊,全然不知身邊這女人究竟何意,而那前方突兀刺眼的懸崖邊緣,陰森淒淒,令人望而生寒。
突然間,她不由記起前不久鳳兮還說主動建議,讓她將她推下這懸崖。
一想到這兒,芸羅公主臉色也有些變了,而後似是燙了手一般猛的拂開鳳兮的手,大退了好幾步。
她力氣過大,拂得鳳兮整個身子都微微踉蹌。
管家則是看得心驚膽顫,忙靠近鳳兮,再度勸道:“鳳姑娘,前方便是懸崖了,千萬莫要再往前了。你若有什麼話要與夫人說,便在此處說吧,說完便回去!另外,若鳳姑娘還想吹這崖頭的風,不如,不如待主上歸來,讓主上再帶你過來吹,可好?”
鳳兮朝管家淡然一笑,點了頭,隻道:“我與芸羅公主有私事兒要說,管家可否稍稍離遠點?”
管家眉頭一皺,神色雲湧,卻是堅決的搖了頭。
鳳兮心底微緊。
不得不說,此番她來這懸崖邊所言的謊,著實不夠高明,亦或是,她鳳兮曆來不曾算計過什麼,是以此番想故作靠近這懸崖,心思用盡,也不能完全避開這管家的戒備。
她此番要怎麼辦?想必她再度往前靠近一點,這管家都會迅速將她拉住吧?
鳳兮皺了眉,心底有些憎惡自己,憎惡自己的蠢笨,憎惡自己不夠聰明。
正想及時再想法子,不料不遠處的人群裏頓時哀聲一起,軟倒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有人怒吼、驚喚,嗓音驚怒而又殺氣騰騰。
“門主,是中毒,是中毒之兆啊!”
“有人下了毒!”
霎時間,人群裏呼聲四起,紛紛亂了陣腳。
也在這時,台上的伏溪突然一腳踢飛了那中年男子,抱劍穩立在武台之上,嗓音一挑,極冷極冷的道:“你們大多人已中了蒼月宮密毒,繳械歸順蒼月宮之人,免死。若是不歸順者,殺無赦。”
形勢驟然逆轉,如同變戲法似的翻轉了無數個畫麵,使得鳳兮驟然看不清了。
而那武台上的伏溪,終是不曾朝她望來一眼。
他麵上的幹淨笑容全然不見了,他就那樣穩穩立在武台上,衣袂與青絲被冷風揚起,瀟灑而又冷冽,竟是與夜流暄一樣充斥著騰騰殺氣,猶如夜裏修羅,亦像是夜裏的惡鬼。
這樣的伏溪,無疑是陌生的。
鳳兮心頭猛跳,猶如尖刀刺擊,落在伏溪身上的目光也陌生得可怕。
是了,也許一直都是她感覺片麵了。
蒼月宮之人曆來陰狠,伏溪身為蒼月宮閣主,又怎會真正的良善與幹淨?
也許,也許是因為她太過喜歡伏溪的笑容,太過喜歡他的溫和,所以,所以她才忽略了他身為蒼月宮之人的事實,忽略了他是夜流暄那魔頭身邊不可或缺的得利幫手。
這時,身旁傳來管家釋然的嗓音:“終於快行動了。今日注定大亂,而主上,也該要拿回一些東西了。”
鳳兮聽不懂他的話,略微失神的轉眸望他,卻見管家也朝她望來,麵上竟是染了幾分欣喜:“這一天終於來了,鳳姑娘,前方危險,我們便在此觀戰吧!想必今日之後,主上便能徹底實現願望了。到時候,主上也會告知鳳姑娘一些重要之事,那些事關乎鳳姑娘與主上之間的牽絆,想必鳳姑娘聽後,定會與主上消盡誤會,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