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內炸的是野雞肉。”鳳兮按捺神色,極輕極淡的道了句。
今日蕁兒做的飯菜,她著實沒有吃下,此番夜裏,寒風一來,味覺大開,便想吃點好吃的。
本以為這藥王穀內的廚房極大,食材也該豐富,哪知方才入內尋找,竟是隻找到了今日蕁兒未做完的半隻野雞,是以惟能熬點清粥,炸點野雞肉來吃。
她以前身在姚府,經常幹下人的活兒,姚府後廚內,也經常要她做事幫忙,她的廚藝雖談不上好,但做出來的東西,的確能入口。
“你竟會做飯?”大抵是每次遇見鳳兮,都見鳳兮淒慘,加之即便鳳兮在這藥王穀內醒來多日也不曾下過廚,他還以為鳳兮以前隻學會了奴顏婢膝,沒學會做飯。
鳳兮眸色未動,清秀的麵上依舊淡漠一片,隻道:“自然是會的。”說著,嗓音頓了片刻,又清清淡淡的補了句:“我前幾日委實榮幸,吃得顧公子親手所做的飯菜,今日風雪大,顧公子從外歸來也該是餓了,我便想親自為顧公子也做上些吃的。”
“我看你這幾日是清淡菜吃得多了,是以便想吃些油膩的了吧?你說想為我做些吃的,也應是框我的吧?”顧風祈悠然一笑,眸中明光盈盈,語氣中存著幾許不置信。
鳳兮瞥他一眼,但卻並未出聲,算是默認。
她的確是想吃點油膩的了。
她心口的傷勢並未愈合,加之身子極弱,顧風祈便為她配製了不少種藥汁,隻是那些藥汁極苦,且喝下之後,心底空洞,似是少了什麼一般,再加上每日都吃些野山菜,身子的確難以承受。
另外,這藥王穀就這幾人,覓兒完全不會做飯,蕁兒也隻會熬清粥,顧風祈一個大男人,雖是驚世駭俗的會做菜,但這翩翩公子,也算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縱是入得廚房,也隻能搗鼓出一些素菜,若說葷腥之菜,這位公子爺委實是不會的。
見鳳兮未答,整個人淡漠如水,這廂的顧風祈眉角的笑意增了半分。
他慢騰騰的站了起來,大抵是在灶膛邊烤了會兒火,身子骨也暖了不少,是以他整個人倒是未有方才入內時那般緊然與狼狽。
他纖細白皙的長指隨手理了理身上涼薄的藍衫,隨即過去幾步立在鳳兮身邊,一雙黑瞳朝鍋內那被沸騰的油水翻炒著的雞塊掃了幾眼,俊臉上揚出幾許滿意之色來:“嗯,瞧著這雞塊的顏色倒是極好,想必味道也應該好,沒想到清嫻姑娘廚藝這般了得,那日後這做飯之事,便交由你了。”
鳳兮心底微沉。
越是相處,她越發覺得此人越是臉厚。
記得在以前的江南海棠宴上初次見他,她也隻覺這人滿口占卜或是預言,小端王等人也極不給麵子的笑話他的神棍,她當時也隻以為這人不正經,亦或是信神信佛,心思怪異,但如今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倒是發覺這人不僅是怪異,而且是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