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我師從長白山道觀,算是道家之人,是以,我從不近女色,更別提為女子治病。我手裏的病人,皆為男子,且這數量,也屈指可數。”
“既是醫仙,治病救人還分男女,你倒是枉費這‘醫仙’美名。”
他微愕,隨即自然而然的道:“我發覺清嫻近來越發無禮了,連說話都針鋒麥芒,毫不掩飾呢。在下那‘醫仙’之名,又非自封,而是那江湖百曉生的江湖譜中寫的。另外,在下本算是道家之人,卻是破例為你診治,你又何須這般鄙夷於我?”
說著,他唇瓣的弧度稍稍一深,又漫不經心的補了句:“再者,清嫻你好歹也是我為數不多的友人之意,任何時候,你皆該維護我才是,又怎能揭我的短?”
聽得這些,鳳兮神色動了動,終歸是未再言。
這人偶爾臉厚,她是知曉的。再者,無論他與‘醫仙’二字是否相符,皆與她無關。
隻是不得不說,這人不近女色,但能為她破例,無論他是否是為了他心底的那句占卜之言救她,她對他,終歸是感激的。
正想著,車外揚來覓兒的嗓音:“主子,姑娘,兔肉烤好了,可要拿進來?”
“嗯。”顧風祈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纖細的長指挑開了車窗的窗簾,自外麵接了一隻烤兔進來。
那烤兔色澤微黑,沾了不少炭火,但香氣卻是格外誘人。
“沒想到那兩丫頭的烤肉本事竟是大漲。”顧風祈低低道了一句,嗓音一落,他極為幹脆的撕下一隻兔腿遞到鳳兮麵前:“你身子孱弱,這烤肉還是少吃。”
鳳兮瞅了一眼那略小的兔腿,眉頭微皺,待伸手接過後,便見他拿起那隻剩下的烤兔便開始優雅的啃。
鳳兮眸色一閃,心底一沉,抑製不住的道了句:“清隱公子不僅臉厚,且還委實小氣。”
他噎住,忙咳嗽起來,待半晌止住,才朝鳳兮略微無奈的道:“清嫻最近說出來的話越發的無禮,更不中聽了。再者,食不言寢不語的道理也是你所說的,怎此番你自個兒先行忘記了?”
鳳兮瞥他一眼,未言,僅是淡漠平靜的啃氣兔肉來。
今日一路顛簸,加之早膳未用,正午又僅是吃了些幹糧,如今夜裏,她的確有些餓了,不料這顧風祈竟是隻分她一小隻兔腿,這哪裏夠!
她不過是隨意嗤諷了一句,惹他噎住與咳嗽也委實在意料之外,隻是,若這人不心虛待她,又怎會被噎住?
“我知曉清嫻在惱我,但這烤肉,你委實得少吃。”見鳳兮不答,顧風祈再度出了聲,嗓音略有些一本正經。
鳳兮垂眸,默默啃肉,並未理會他。
臉皮厚之人,言道時自然一本正經,隻是,這信或不信,她心底已一清二楚,且早有抉擇。
吃完烤兔後,顧風祈生怕她會將手上的油漬蹭在軟被上,是以忙尋了張帕子給她擦手。
隨即,他又自懷中掏出了幾隻瓷瓶,並從每隻瓷瓶中倒出了一枚藥丸,而後混合著遞到鳳兮麵前:“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