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真是被鳳兮咬痛了,他有些粗魯的將鳳兮重新拖回懷裏,唇瓣又在鳳兮耳畔咬牙切齒的道:“對一個男人也能隨便下口,清嫻你可還是女人?”
鳳兮眼角抽著,心底焦急與森冷一片。
不得不說,她知曉今日之事並非尋常,這顧風祈此番拖著她不讓她離開,無疑是要將她也一道拖下水的。
一想到這兒,鳳兮臉色越發的黑沉,心底也冷意浮動,後悔著方才沒下嘴重一點,竟是沒咬掉顧風祈的一塊血肉。
正想著,不遠處的屋門揚來低低的推門聲。
隨即,有隱隱的火光亮來,瞬間打破了屋中的漆黑。
借著昏黃光影,鳳兮滿眸怒意,眼珠子直直的瞪向了顧風祈,顧風祈似是察覺到了一般,半掀著眸子瞥她一眼,那隻纏繞在她身上的右臂幾不可察的一抬,又是朝她身上輕輕一點,鳳兮腦袋驟然暈沉,眸子也是一黑,瞬間合眸暈厥,不省人事。
眼前一片片泛黃光影,景象模糊。
鳳兮此番暈睡,做了不少的夢,那夢中的場景不住的變換,迷離而又悠遠,但那出現得最多次數的,卻是一張稚嫩帶笑的麵容,是一句童聲純洌的嗓音:“我娘親此番入宮,便是與皇後娘娘商量親事的。等她長大了,她便是要嫁我的。”
鳳兮隻覺那童聲極其陌生,但又極其熟悉,似是在哪裏聽過,然而剛要細想,場景又開始莫名的雲湧變換,使得她連方才那句男孩純洌的嗓音都難以記住。
渾渾噩噩,夢入心生,緊張之意蔓延,要捕捉的東西也一閃而過,到最終,她卻是什麼都未記住,隻覺得那一切的一切遙遠至極,虛無縹緲,但卻又似是真正發生過一般,莫名的有些刻骨銘心,甚至疼入骨髓,令人窒息。
待終於醒來時,眼前的光影驟然碎散,鳳兮也知覺恢複,才知身下一片顛簸,耳裏也傳來冗長繁雜的車輪聲。
神智一恢複,鳳兮便憶起了暈厥前的場景,她驀地掀開眼皮,霎時清明的目光正巧對上了一張儒雅愜意的麵容。
顧風祈!
她惡狠狠的於心裏念叨,眸中驟然冷沉,待正要坐起身來,才覺全身被細繩子而綁,再瞧那顧風祈,雖是恣意的靠著車壁而坐,但他身上,也依舊是被細繩子纏繞,像極了被綁的犯人。
隻不過,這人的儒雅的麵容卻是漫著淡淡的笑,渾然不覺身置危險之中,任人宰割,見鳳兮朝他望來,他反而還朝鳳兮笑笑,道:“我們正在馬車裏,由這些人護送,大抵再過一日便能入得西桓都城了。”
鳳兮眸中的冷意分毫不減,正要開口,不料幾經掙紮,嗓子卻是道不出一句話來。
她再度冷沉沉的迎上顧風祈的目光,他卻笑得儒雅而又坦然:“你的定穴與啞穴皆被點住了,清嫻還是安分一點為好,要不然,吼出聲來,驚著外麵那些綁匪了,我們便沒這麼愜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