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不無道理。不得不說,與人硬拚,委實不智,一旦賊人失敗,後麵定有接二連三的襲擊,隻不過……
鳳兮眸色一深,又低問:“你如何能確定抵達西桓後,我們能安然逃脫?”
他笑笑,儒雅的麵容宛若清風浮動,甚是寧然平和,但卻透著幾許炫眼奪目般的清諧:“我占卜過結果,是以確定。”
鳳兮眼角一抽。
他卻笑得坦然:“太師手下之人皆不可小覷。隻不過,區區在下,也有不少自保的本事呢。”
鳳兮心思沉雜,眸中的冷冽之意也不曾消卻。
他將鳳兮打量幾眼,歎了口氣,隻道:“看來清嫻仍是不信在下了。隻是,你我如今無論如何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此番隻有信我了呢。另外,你如今有時間瞪我,還不如靜心凝神的練習內力。”
聽他這一說,鳳兮心底頓時漫過一絲無奈。
他說得的確沒錯,她如今被他拉上了同一條船,不得不與他同進同退,無論如何,她此番隻有信任他,也必須信任他。
她皺了眉,瞪他一眼,便略微妥協的道:“我如今這般躺著,委實不好練習內功。”
言下之意,便是讓他識時務的解了她的定穴。
然而,他似是不曾體會到她的話中之意一般,朝她儒雅而笑:“我扶你坐起來。”
鳳兮眼角又是一抽,不及反應,他已是極為自然的將她扶著做了起來,並幫她盤好腿,隨即慢騰騰的迎上她冷沉沉的目光,儒雅而笑:“行了。”
鳳兮心底一惱,頓時氣急,隻道這廝竟是越發的臉厚,越發的小人了。
不得不說,天下四傑之中,夜流暄與小端王皆冷硬無情,但終歸不若這人這般笑裏藏刀,暗中給人使太多軟釘子,而那東臨墨池,更是一個冷人,僅是眼神便能震懾住旁人,這顧風祈卻是不冷,反而是言笑晏晏,不慌不忙,儒雅平和,委實是令人覺得溫潤無害,隻可惜呢,比起那三個人來,這顧風祈無疑是披著良善的皮,行著狐狸虎狼之事。
果然呐,這人能與夜流暄那些人齊名,委實是陰柔腹黑的。
一路顛簸往前,鳳兮身側已是無書無琴,隻得練習內力。
夜裏之際,馬車停在荒野,車外賊人笑聲伏伏,粗獷之聲不絕於耳,聽那陣狀,倒是能確定外麵定是不少於十人。
晚膳時,鳳兮與顧風祈‘恰到好處’的醒來,被灌了一些清粥後,一名身材厚實的粗獷男人又對著他們點燃了一根安息香,鳳兮與顧風祈暗暗對視一眼,二人雙雙‘恰到好處’的暈厥過去。
待那粗獷男人放心的放下車簾離去,外麵粗獷男人們的笑聲依舊不曾消停,行酒令也是格外的大聲,笑聲與吵鬧聲一片,興致委實太高。
車內,鳳兮微微掀開了眸子,而她身側的顧風祈則是慢悠悠的靠近鳳兮身側。
片刻,不知他從哪裏掏出了一枚稍稍發光的玉佩,雖不至於將車內照亮,但卻能稍稍映亮鳳兮與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