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儒雅而笑,嗓音平和溫潤,亦如幽穀清風,甚是好聽:“這便得由你自己想了。”
“那你便都娶了那些桃枝吧!想必你的寢宮極大,加之你身份又尊貴,娶些女人,也算是襯了你的身份。”鳳兮淡道。
他半晌未言,靜默無聲。
鳳兮興致缺缺,以為他不會言話了,正要收神打坐練習輕功,不料他突然朝她挨近,整張臉湊在了她的麵前。
鳳兮怔了一下,但卻按捺心神,巋然不動的淡漠觀他。
他儒雅的麵容笑意蔓延,謙謙如玉,極為的平和溫潤:“在下算是道家之人,曆來不近女色。這麼久以來,除了蕁兒與覓兒,在下真正接近過且不排斥的女人,便僅有清嫻你了。既然清嫻勸我娶親,那不如我娶了你吧?不得不說,比起那些女人來,清嫻好歹也順眼呢。另外,若我娶了你,我父皇母後即便再瞧不起你的身份,也不會太過為難,更不會再積極的為我納妃,而你在我身邊,我這個道家之人對你也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你跟在我身邊,且有我為你遮風擋雨,供你安然生活,如此一舉兩得,互相皆有利之事,清嫻可要考慮一下?”
鳳兮臉色一變,心底一緊,落在他麵上的目光也是低沉半許。
她靜靜的打量著他,卻見他儒雅的麵色依舊,隻是眸光卻是沉了好幾許,猶如千尺深潭,微光重重,似要將她徹底的吸進去。
鳳兮忙轉眸,避開他的視線。
顧風祈這話委實自然,加之也是真真實實的對她有利,隻不過,她此番卻猜不透他此際這話究竟是真心還是隨意,亦或是有心的在算計她什麼。
她不信顧風祈對她有這麼好心,能為她這般著想,她更不信憑顧風祈的本事,會連幾枝桃花都平不定。
一想到這些,鳳兮目光越發的深邃。
她稍稍垂頭沉默,濃密的睫羽掩蓋住了滿眸的複雜與波動,她也終歸是靜默無聲,未曾回答他的話。
無論顧風祈此話是真是假,她都不會完全信任的。
這人是否娶親於她無關,隻不過真到必要時,她也會想法子幫他阻了桃花。
畢竟,在西桓的這段日子內,無論是因為她身上未能痊愈的傷勢還是為了學習毒術、醫術及音攻,她都不會徹底與他撕破臉皮的。
按捺神色,鳳兮不再理會顧風祈,兀自打坐練習內力。
玉佩光亮的映襯下,顧風祈那張儒雅的麵容滑出幾許複雜。
他平靜的目光在麵上凝了良久,才稍稍挪開視線,眸底深處深邃一片,透著半許極為難得的悠遠與沉雜。
翌日黃昏時,馬車終於是入了西桓都城。
西桓守城似是並不嚴格,鳳兮身在的馬車毫無停下受檢,暢通無阻的入了城門口。
緩慢顛簸的馬車內,鳳兮盤腿而坐,兀自練習內力,而那本是靠著車壁小憩的顧風祈則是睜開了眸子,儒雅的麵容漫出了半許淡笑。
車外人聲鼎沸,路邊小攤的商賈叫賣一片,路道行人也走走停停,交談之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