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她委實是有些想不通了,顧風祈縱然將自己認作是道家之人,不近女色,但娶幾個女人放在這宮殿內又有何妨?
正想著,又聞蕁兒道:“現在主子也被他的爹娘叫去這麼久了,也不知主子這回會不會挨打。”
覓兒的嗓音也透出了幾許小心與擔憂:“以前主子的屁股每回都會挨上十板子,或是背上被打十鞭子,也不知主子這回究竟是哪裏會挨打。”
“挨了打,主子晚上會發燒的。別看主子常日裏無什麼病痛,但每次病痛一來,主子都像是要去半條命一樣。”蕁兒說著說著,大抵是當真想起了以前之事,嗓音竟是帶了慌張的哭腔。
鳳兮頓覺無奈,隻道那顧風祈何德何能竟讓這兩個小丫頭為他操碎了心。
暗歎一聲,鳳兮斂神一番,朝她二人道:“無須擔憂,你們主子今夜不會挨打。”
顧風祈回宮突然,待將她與蕁兒覓兒三人安置在這裏不久後,他便去為大昭的帝後請安了。
想來,這麼短的時間內,這大昭的帝後也辦不出一個名門閨秀甄選的宴席來才是。是以,若她猜得不錯,應是帝後二人見顧風祈回宮,心情愉悅,便留著他多敘敘情了。
“姑娘怎知?”蕁兒與覓兒皆抬頭朝鳳兮望來,眼睛裏有些晶亮。
鳳兮摸摸她們的頭,隻道:“你們主子隻是去向他的父皇……隻是去向他的爹娘請安了,所以便與他的爹娘們吃吃飯,說說話而已。”
蕁兒與覓兒半信半疑,但麵上的擔憂之色終歸是稍解。
殿外夜風浮動,宮燈重重。
夜色深沉時,蕁兒與覓兒皆困,鳳兮便將她們帶入內殿,讓她們在內殿那張奢華大氣的床榻上睡了。
殿內燭火搖曳,燈火微微,光影搖曳。
鳳兮坐在外殿的軟榻,毫無睡意,她裹緊身上的大氅,不由間,倒是懷念起以前那隻喜歡鑽在她懷裏睡覺的白貂。
記得那夜在客棧被那些黑衣人下藥帶走,因為她渾身被顧風祈點住,逃跑不得,更無法將床榻上那隻貂兒帶走,是以後來便與那隻貂兒再無相見。
如今更深夜重,思緒突然觸及到那隻貂兒,心底倒是有些惆悵的。
正這時,不遠處的殿門傳來輕微的響動。
鳳兮循聲而望,便見那道屋門稍稍被打開,隨即,一抹身材頎長的人夾雜著冷風入了殿來。
隱隱的酒香蔓延,純洌清透,鳳兮一聞,微怔,待見那抹入殿內的人步履蹣跚,身形搖晃,她眼角一抽,目光也增了半許沉雜。
竟然,喝醉了?
虧得蕁兒與覓兒一直擔心他會被挨打,小小年紀在這冷夜裏強撐著要等這人歸來,不料待她們撐不住睡去,這人竟是滿身酒氣的回來了。
“回來了?”鳳兮目光淡然朝那人落去,嗓音淡漠如冷風,透著幾許不曾掩飾的疏離。
那踉蹌的身影終歸是稍稍停住,轉眸朝鳳兮落來。
此番瞧得清楚,鳳兮見他儒雅的麵容透著薄紅,本是墨黑如玉的眸子也增了幾許迷離,他似是並未看清楚她,反而是甩甩頭,似要將神智甩清,遂又抬手揉了揉眼,這才朝鳳兮勾唇一笑,嗓音純洌嘶啞,透著幾許醉後的酣態:“清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