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那名黑衣暗衛閃現出來,在顧風祈麵前恭恭敬敬的跪下,喚了聲:“殿下。”
顧風祈回神,朝那黑衣暗衛瞥了一眼,隻道:“禮殿的百官可到那竹枝宮了?”
黑衣暗衛點點頭:“時辰與主子預計的剛剛好,百官已是到竹枝宮了。想必這回由東臨寧王出麵,太師定然凶多吉少。”
顧風祈淡道:“是了。以春毒算計我,加之又任由瀾怡打了寧王外侄女,大昭本是要依附東臨,此番寧王與太師翻臉,茲事體大,朝中那些太師一黨委實是不敢替太師出頭的。這般也好,待我離開這大昭之前先行除去太師這野心泛濫之人,倒也可先讓大昭王朝安穩數月。”
“殿下心係大昭,今夜不惜以身犯險引太師入甕,是大昭之福。隻是,此番皇子妃對殿下似是芥蒂甚深……”那黑衣暗衛沉默片刻,略微擔憂的低道。
顧風祈歎息一聲,嘶啞的嗓音突然有些悠遠:“涅槃鳳凰,果真是變化萬千。羅青,我發現我開始有些控製不住她,甚至占卜不透她的心思了呢。嗬,也不知這般究竟是好,還是壞。”
暗衛羅青怔了一下,沒言。
這夜。
大昭太師因謀害皇子及皇子妃,甚至冒犯寧王,惹得寧王震怒,在場朝臣皆跪求皇帝治太師之罪,大昭皇帝應‘民心’,當場罷免太師官職,將太師關押進了宗人府。
瀾怡郡主因舉止不端,恬不知恥,後竟掌摑皇子妃,被令鞭笞三十,罰為奴。
夜半,顧風祈被羅青扶回側殿,於殿內泡了一夜的冷水澡,消除身上的春毒。
而鳳兮於寢殿徹夜難眠,期間蕁兒與覓兒拿了上好的舒筋活絡的藥膏來,說是顧風祈差人送來,但鳳兮僅是瞥了一眼那藥膏,卻未用。
翌日,便是鳳兮與寧王約定返回東臨之日。
一大早,昨夜躥失的貂兒竟是自己歸來,隨即再度跳到鳳兮懷中,驚得正為鳳兮梳頭上妝的兩名宮女尖叫幾聲。
覓兒忙過來將貂兒抱走,目光緊張的在鳳兮那身淡紫精貴的衣裙上瞅了瞅,隨即大鬆口氣,道:“幸虧沒將姑娘身上的衣裙弄髒,要不然這該如何是好啊!”
鳳兮不置可否,僅是朝桌上的銅鏡靜靜窺探自己的麵容,隻見自己的眸子裏神色平靜,淡漠至極。
她此際這身衣裙,乃大昭皇後差人送來的。
這衣裙質地上乘,樣式大氣奢華而又精貴,上麵花紋格外素雅,雖不算太厚,但穿在身上卻是格外的暖和,亦如以往夜流暄為她準備的天蠶絲衣一般,柔和卻保暖。
她不過是在那夜的禮殿之上見了大昭皇後一麵,卻從未與她言談,她此際能主動差人送她這麼一套貴重的衣裙,無疑是看在寧王的麵上,看在她北唐帝姬的麵上吧。
鳳兮如是想著,神色再度抽遠。
不多時,身側的兩名宮女已是將她梳妝打扮完畢,正好這時,一身錦袍的寧王入了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