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車外頓時有股冷風拂來,鳳兮不由打了個寒顫,正欲放下手中那稍稍厚重的窗簾,不料有人策馬到了她的馬車的窗邊。
視線被擋,然而待鳳兮瞧清馬背上的那人,她臉色刹那深沉。
“外麵雖有淡陽,但終歸有些冷了。在下昨夜泡了冷水澡,染了風寒,此際不宜策馬吹風。是以,清嫻可否憐憫在下,容在下在馬車內尋一方安隅?”平靜微緩的嗓音,透著幾許溫潤。
他儒雅的麵上笑容極雅,連那墨瞳都溫潤玉如,毫不掩飾的透著幾許認真與柔和。
然而鳳兮卻皺了眉,淡了目光,隻道:“清隱公子怎在此?”
他自然而然的坦然道:“清嫻要去東臨,在下這夫君,自然要跟隨。”
鳳兮冷眸觀他,他則是有些尷尬的扯了扯略微褶皺的衣袍,隻道:“今早睡過頭了,醒來時,清嫻一行已是出發,僅得隨意著了身袍子,策馬追來,連發髻都亂了。是以,清嫻還是莫要再打量在下了。”
鳳兮稍稍挪開目光,隻道:“清隱公子還是請回吧,鳳兮自行去東臨便成。”
“在下若是定要跟著清嫻去呢?”他儒雅而笑,溫和著問。
鳳兮眸色一冷,頓時有些怒:“清隱公子還想做何?昨夜我已是幫了你,你還想算計我什麼?”
大抵是沒料到鳳兮會突然發怒,顧風祈愣了一下,隨即無奈歎道:“清嫻竟是這般看待在下嗎?在清嫻眼中,在下是無時不刻都在算計你嗎?”
鳳兮未言,算是默認。
他又道:“可即便如此,清嫻此行依舊難以擺脫在下呢。”
鳳兮皺眉,冷道:“清隱公子還想纏著我?你以為我還會幫你?”
他儒雅的麵上滑過幾許歎然:“在下此番,委實未有纏著清嫻之意。而是寧王爺邀在下出使東臨,在下自然無異議。隻是因在下身染風寒,策馬而行委實太冷,便想在清嫻的馬車內借一方安隅,若清嫻不願,便當在下未說過吧!”
嗓音一落,他蜷指掩唇開始咳嗽,如玉的麵容也蒼白了幾許,加之微微淩亂的發絲被風拂得肆意而揚,倒真露出了幾許病態與淒涼。
鳳兮瞥他一眼,神色卻無半分鬆懈,嗓音也再度冷了半個調子,隻道:“既是舅舅提議,那清隱公子便跟著吧!隻不過我這馬車太小,容不下公子這等尊貴之人。”
說完,鳳兮已是落下了車簾。
而車外的咳嗽聲不絕於耳,似是要將肺都咳出來似的,鳳兮眉頭一皺,隻道那清隱委實臉皮厚,竟還想讓她憐憫。
隻是他倒是不知,經過這麼多事,她已是對他淡漠疏離了呢。
馬車一路顛簸往前,顧風祈的咳嗽聲良久未停。
鳳兮聽得煩悶,再度撩開了車簾,怒眼瞪他:“清隱公子可否離我的馬車遠點?”
他似是愣了一下,努力的壓製住咳嗽並轉眸朝鳳兮望來,鳳兮也是一愣,隻見他蒼白的臉頰竟是增了兩團紅暈,加之神色略微鬆散無力,乍眼一觀,這人的確是染了風寒,沒準此際吹了冷風,還發了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