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華山之巔跳崖後,她便很少發呆,也一日比一日淡漠清明,甚至聰慧,然而今日,卻是心情受損,破天荒的如往昔那般發了呆。
周圍夜風拂來,涼意刺骨,鳳兮緊緊擁著身上的披風,卻仍顯得寒涼。
不多時,一件略染溫度的外衣突然被披在了她身上。
她回神,才見僅著中意的顧風祈已是不知何時立在了她身側。
路徑上燈火闌珊,淡光細微中,襯得他容顏如玉,隻是那雙眸子卻是比常日裏深了不少,再也不含太多的暖意與澄淨。
“我不冷,清隱公子還是將你這外袍穿上吧!”鳳兮默了片刻,便按捺神色的出聲,說著,便要抬手肩頭那件外袍。
顧風祈握住她的手,深眼望她,見鳳兮不掙紮了,他才將披在鳳兮身上的那件外袍裹好,朝她道:“怎一個人在這裏發呆?”
鳳兮稍稍垂眸,模棱兩可的淡道:“這裏清靜。”
“這裏風大,你若是想等睿老王爺,不妨在王府的偏廳裏等。”他又道,儒雅溫潤的嗓音依舊好聽,但鳳兮卻是沒聽進去,隻是巋然不動的立在原地,沉默。
顧風祈默了片刻,伸手牽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裹在了微熱的掌心。
待鳳兮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時,他才歎了口氣,低道:“清嫻可是生氣了?夜流暄在你麵前中傷我,你可是信了?”
鳳兮神色微動,疏離淡道:“今日烏俅之人刺殺我之事,你可是提早知曉了?”
他嗓音略顯低沉與無奈:“在下的確是提前知曉。隻不過是在去那西湖與你彙合的路上,才偶然聽得暗衛回報。”說著,他默了片刻,又補了句:“清嫻,我知曉時,已是來不及阻止你到來,是以惟有靜觀其變,企圖盡心護你。”
鳳兮神色不變,嗓音也依舊疏離淡漠:“今日,你是否想過利用我來引出夜流暄?”
他神色微動,卻是未答。
鳳兮心底一涼,隻道:“清隱公子有話不妨直說,無論答案是與不是,我都不會怪你。”
他儒雅的麵上稍有動容,歎息一聲:“落水之際,在下一直都想救你。隻是後來經你提醒,在下才救了寧王府郡主,而那用你來引出夜流暄的心思,也就在那刹那生成。”
“清隱公子就不怕我當真被烏俅之人殺了?”鳳兮神色稍沉,低低的問。
他答得堅定而又坦然:“有夜流暄在,你定不會有事。”
鳳兮自嘲而笑:“那若是夜流暄在箭雨中喪生了呢?”
“那便天下太平,再不會有人腥風血雨。在下早已說過,夜流暄已是瘋了,陰狠無情,有他在,這天下不得安生!”
鳳兮眸色更是發沉,臉色也越發的淡漠:“清嫻未有清隱公子心中的大願,更不像清隱公子這般懷仁天下。這天下是否安生,清嫻並不關心,清嫻隻知,若當時夜流暄死在了箭雨裏,清嫻也活不成!清隱公子篤定夜流暄會護住我,但清隱公子卻是從未想過,若夜流暄真喪命,我也將,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