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覺得此事頗為緊急,得立即著手去幹,是以嗓音一落,他便自顧自的轉了身,正要風風火火的小跑離去。
鳳兮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待他本能的扭頭朝她望來時,鳳兮緩道:“外祖父,鳳兮既是醒了,喝點尋常大夫開的藥便成。那長白山觀主來得蹊蹺,外祖父還是讓他極早出府為好。”
睿老王爺哪聽得進這話,隻道:“一個道觀老頭,縱然來得蹊蹺,但也沒膽子在睿王府興風!鳳兮,如今他對你有利,外祖父自然留他,待你身子被調養得好點了,外祖父便將給他些報酬,逐他出府!”
“可是……”鳳兮眉頭一皺,當要反駁,然而後話未出,睿老王爺已是小心翼翼的拂開她的手,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眼見自家外祖父跑遠,鳳兮怔了一下,麵上終歸是漫出幾許無奈的怔愕與笑意。
自家這祖父,偶爾無畏,偶爾清明,偶爾有那麼點仗勢欺人,但不得不說,此番見她病了,竟會不顧一切的為她,展露急意。
不得不說,她鳳兮今生能得這份寵溺,已是她莫大的福意與滿足。
是以,無論那長白山老頭如何會突然入府,無論那夜流暄又有何算計,一旦他們危害到睿王府,危害到她這外祖父,她縱是拚了性命,也斷不會讓他們得逞!
睿老王爺親自相留,長白山老頭也未拒絕,當即笑盈盈的點頭應答,便在鳳兮隔壁的偏房裏住了下來,以便隨時照顧鳳兮。
整個下午,鳳兮屋內湯藥不斷,夜裏藥膳更是豐富,但進補太多,鳳兮夜裏卻是流了鼻血。
睿老王爺又嚇了一跳,對鳳兮飲食越發注重,是以次日,鳳兮本是豐盛的藥膳全被青菜蘿卜替代,隻因睿老王爺說,這大補的膳食得與清湯寡水的素膳同時進行,這樣才可避免進補太多,從而虧了氣血。
因著長白山老頭也與鳳兮同桌而食,是以一瞅見那青菜蘿卜,眼睛瞪得老大,白胡子都快打成了結,怒道:“睿王爺那老頭懂什麼!對醫術一竅不通之人,胡亂安排膳食,豈不是要害垮這丫頭的身子?”
尾音一落,長白山老頭已是衝出了屋去,似要去找睿老王爺理論。
鳳兮怔了一下,神色微動,巋然靜坐,吃起桌上的素膳,隻是後來聞說,那長白山老頭與他外祖父大吵了一架,二人臉紅脖子粗,但不久之後,二人竟莫名言和,笑意盈盈,竟還在一起下起了圍棋。
那二人這等轉變,頗為怪異,鳳兮聞之,也隻是稍稍皺了眉,心中無解。
這日午膳之後,倒也無聊,百無聊賴之中,便讓人尋了把琴來,隨心彈奏。
因著身側有人,不敢擅自彈奏音攻,是以僅得奏著舒緩曲調,以練指法。
正這時,自家外祖父匆匆而來,老臉上滿是笑容。
鳳兮愣了一下,指尖一聽,便緩緩出聲:“外祖父與長白山那老頭下完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