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伸手摸摸胡子,擺出一副深深思量的模樣,又嘖嘖兩聲:“那丫頭的眼光委實歪了。不過一時半刻,竟對這小子撫了琴!哼,招惹了匹狼都不知,日後怕是要被夜流暄那小子調教了。”
這話一落,老頭麵上滑出幾許深沉,這清明的模樣,哪兒還有平常大大咧咧的模樣。
他暗歎一聲,這才慢騰騰的轉眸朝自己的屋子邁去,嘴裏又是意味深長的一歎:“天下將大亂,卻也未必會亂。嗬,有趣,有趣!”
鳳兮這場看似和諧順暢的相親,中道被長白山老頭打斷,雖對鳳兮構不成太大遺憾,但對睿老王爺來說,無疑是怒意攻心。
黃昏之際,得知慕容青離去消息的睿老王爺氣得臉色鐵青,找到長白山老頭便是一通大罵。
奈何長白山老頭竟也不示弱,伶俐口才亦如天生,那暗裏帶刺的話硬是噎得睿老王爺喘息不及,幾番氣惱得站不穩腳跟,踉蹌了身形,嚇得立在睿老王爺身邊的管家及幾名小廝忙上前扶著,紛紛為之勸慰順氣。
長白山老頭終歸是有些心虛,縮了縮身子,欲退回屋內,然而管家見睿老王爺氣得太甚,當即朝長白山老頭嗬斥:“放肆!竟敢對王爺無禮!來啊,將這對王爺不敬之人綁了!”
長白山老頭登時急了,駁斥道:“你家王爺都沒說什麼,何時輪到你個管家來發號施令了?你這般越俎代庖,可是沒將你家王爺放於眼底?”
這話一出,眼見管家臉色心虛,長白山老頭卻是趁勢溜竄至隔壁鳳兮的門前,當即推門便衝了進去。
鳳兮的屋內,火爐裏炭火微微,暖意浮生,牆角焚香縷縷,怡人鬆神。
彼時,鳳兮正盤腿坐於軟榻,呈打坐模樣,旁側守候的幾名婢女也皆怔怔的望著鳳兮,神色略顯不解與怪異。
此際的鳳兮,正在打坐,修養內息。
方才屋外的吵鬧,鳳兮不是沒聽見,隻是不願理會,想著上次自家外祖父與長白山老頭吵著吵著,二人竟是宛如無事發生般友好的下了棋,本以為這次也是如此,不料二人這回吵得委實是有些厲害了。
不過一個慕容青,看來自家外祖父對他極為上心了,然而於她而言,慕容青雖令她略生滿意,但終歸未多做接觸,不可冒然肯定。
耳裏聞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鳳兮掀了眸,便見長白山老頭已立在了她的軟榻前,眼見她掀眸望他,他麵色震怒的道:“我說丫頭!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小命了?你若還想讓我為你調節身子,你就讓你的外祖父與管家莫要找我麻煩!”
長白山老頭委實是氣了,兩眼瞪得老高,但那眸底深處,卻染有心虛,想來或多或少有些害怕自家那外祖父真對他開打。
這老頭膽子委實有些小,也不知他如何在夜流暄身邊撐住了性命!如今到這睿王府了,本可安然,奈何這人並非是個安生的主,自行攪亂旁人之事,徒惹一身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