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是轉眸朝她望來,清冷出聲:“何以見得?”
鳳兮道:“你以前與芸羅公主在一起,你卻是冷漠憎恨,而且你以往對待小端王,也是心有恨意。”說著,嗓音頓了頓,又低低的道:“你不過是蒼月宮宮主,不過是江湖中人,但你卻對南嶽皇族仇視,夜流暄,你是不是與南嶽皇族有仇?”
“你心思聰慧,但終歸不大膽。藏著掖著的問,不覺難受?你若真想知曉什麼,盡可問來,正好,我此際心情尚佳。”
模棱兩可的話,但鳳兮卻聽得明白。
她眉頭一皺,掙紮片刻,終歸是開門見山的問:“夜流暄,你是不是北唐之人?你對南嶽皇室這般仇視,可是因為北唐?另外,北唐究竟是如何亡國的,是不是南嶽皇族反叛,亦或是外族入侵?”
她這話問得無根無底,她不過是莫名肯定,南嶽與北唐定有淵源,定有仇恨。
但她自小在姚府長大,封閉塞聽,的確不知這段舊事,奈何自家那外祖父也不願相告,她惟獨再將主意打到了夜流暄身上。
再者,他的確憎惡南嶽皇族,加之又與他外祖父有些不可告人的淵源與憐惜,甚至連睿王府的暗衛都聽他之令,就憑這些,就甚是奇怪,不是嗎?
夜流暄眉宇微蹙,清俊的容顏漫出幾許複雜。
但也僅是片刻,他轉頭回去,牽著鳳兮繼續往前,隻清冷如常的道:“你若關心這事,盡可自己去探尋答案。”說著,嗓音稍稍一頓,又道:“你此番問我,我也無意與你說,隻是有一點,我倒可告知你,我的確憎惡南嶽。”
鳳兮怔了一下,按捺心底波動不堪的情緒,又道:“你還是不肯告訴我?”說著,那隻被他裹在掌心的手指忙掙紮開來,並反手握住了他修長的指骨,拉住了他。
他順勢停了足,再度轉眸望她,一雙墨黑如玉的眸裏深邃盈盈,似要將鳳兮徹底卷入那一汪深得無底的寒潭。
鳳兮稍稍眸,避開他的目光,但捏著他的手指分毫不鬆,隻道:“夜流暄,你告訴我吧,北唐究竟如何亡國的?你與我外祖父,又是何關係,為何連睿王府的暗衛都得聽命於你?”
他沉默片刻,並未回她的話,隻漫不經心的清冷道:“心係上北唐了?”
鳳兮皺眉:“我是北唐人,自然得了解北唐之事。”她不願再像個傻子一般灌注上北唐帝姬的名號,承受著一些她全然不知的凶險及仇恨。
若是可以,她自然想做個明白人,至少知曉北唐之仇,知曉她父母之仇。
說完,她再度迎上了她的目光,卻見他眸色深沉悠遠,俊容略生複雜,似在思量什麼。
卻也僅是片刻,他深黑的眸裏滑過幾許隱隱的漣漪,隨即薄薄的唇瓣一勾,容顏淡笑,美得驚心。
鳳兮目光一顫,再度挪開,卻聞他漫不經心的道:“你若隨我歸得南嶽,我便告知你一切。”
鳳兮怔了一下,心底頓時怒了半許,隨即當即鬆開他的手,壓抑情緒的道:“你不願說便罷了,何須以此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