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一惱,低沉道:“顧公子這話倒是危言聳聽了。”
他道:“今日一過,接下來的事更會讓你意想不到!在下是否危言聳聽,你日後自能明白!”
鳳兮眉頭一皺,神色一晃,正要回話,不料顧風祈低聲朝她提醒:“先莫要說話,東臨墨池他們來了。”
鳳兮後話一噎,未來得及轉頭望,便聞得一道尖細的嗓音響來:“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貴妃娘娘到。”
僅是刹那,殿中之人皆是站起,整齊劃一的彎身一拜,恭敬相喚。
鳳兮也被顧風祈拉著站了起來,正要如別人那般行禮,不料顧風祈阻了她,待鳳兮微愕,扭頭朝他望來時,他卻朝她示意了一記安慰之色。
鳳兮怔了怔,淡漠的回頭過來,眼風卻偶然掃到對麵那桌的夜流暄竟是老神在在,依舊清冷的坐在原位,手中的青瓷酒杯依舊被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渾然未有半分半毫要起來恭迎之意。
夜流暄這般氣勢,她以前也曾見過。
以往在南嶽宮廷,夜流暄貴為右丞,對皇帝也是不曾起身相迎,隻是到這東臨,他更是沿襲了這不可一世的性子,越發的目中無人。
不得不說,夜流暄委實不是個善於處理人與人之間關係之人,像他這樣清冷疏離,委實極容易與人結仇。
一想到這兒,鳳兮心底微生波動,隨即正眼朝夜流暄掃去,卻見他突然抬眸朝她望來,那眸裏太過深邃,太過冷涼,無端端的令她心生複雜與沉寂。
不多時,東臨墨池與太後雙雙於高位上坐定。
隨即,東臨墨池大氣凜然的道了句:“平身,入座。”
在鳳兮眼裏,東臨墨池的確不是善於言談之人,他不苟言笑,容顏冰涼,神色冰涼,僅是一記眼神,便可威懾旁人,是以,僅是獨獨四字,禮殿眾人則是整齊劃一的道謝,嗓音恭敬得有些發緊,即便入座之後,也鴉雀無聲,不敢擅自說半句壞了殿中寂寂氛圍之話。
今夜群臣相聚,本為太後壽辰朝賀,是以眾臣坐下不久,氣氛也緊鎖緘默片刻,那位立在皇帝身側的太監則是率先說了幾句吉利話,隨之高聲宣稱的便是群臣敬賀。
氣氛頓時有些亂,群臣陸續攜著妻兒上前,行了禮,說了吉利話,送了驚心準備的禮,才歸得位來。
大抵是眾臣禮物深得太後的心,加之聞說吉利話,太後心底通暢,是以麵容笑意不斷,委實顯得親切不少。
主位上的東臨墨池也逐漸放鬆臉色,但清俊冷冽的麵上卻依舊不帶絲毫笑意,不怒自威。
殿內氣氛漸漸緩和,笑聲微伏,那些與自家父親上前朝賀的閨閣千金,大多皆是會偷眼朝東臨墨池打量,隨後神色拘謹搖曳,雖懼著東臨墨池麵上的威儀冷冽,但也不乏心思暗許的閨閣千金。
鳳兮淡然靜坐,卻也是淡眼旁觀。
眼見那些閨閣千金們不住的偷瞟東臨墨池,鳳兮心底通透明然,清秀的麵容無絲毫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