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入骨髓裏的東西,怎能說忘便忘?”
“你若忘不了,日後對夜流暄,你必定會心慈手軟。清嫻,難道你還想被他利用,被他禁錮?”說著,見鳳兮沉默不言,神色雲湧,顧風祈眉頭一皺,隨即從袖中掏出一隻瓷瓶來,道:“你既是北唐帝姬了,既是想自行為自己的後路計量,你便不該受任何人事影響。這藥乃忘川,服下之後,前程舊事必定忘得一幹二淨,到時候你,便是真正的重新開始。清嫻,收下吧!”
鳳兮神色微晃,眸底深處一片深沉。
顧風祈打量她幾眼,將藥瓶塞在了她的手裏,溫潤而道:“在下並不逼你,隻是建議。清嫻即便性子大變,但終歸心事太多,牽絆你的也太多,如此,你又如何能真正強大,亦如前幾日,夜流暄的三言兩語,便讓你丟盔棄甲,莽撞的要追他去往南嶽。清嫻既是想獨挑大梁,既是想獨立自強,你,便不該受舊人舊事影響,將一切都重新開始,心底不裝任何前程往事的留念,這樣於你而言,才是最好。”
鳳兮捏緊了手心的瓷瓶,心底雲湧。
她沉默良久,才問:“清隱公子今日來,便是為送這忘川藥而來的?”
他搖搖頭:“不是。隻是方才想起,便送你了。”
“那清隱公子今日來尋我,所為何意?”
他默了片刻,才道:“這幾日我一直差人為你送東西來,皆被睿老王爺截獲。今日來,便想親自將今日的東西送你。”
說著,他又自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鳳兮麵前。
鳳兮垂眸,便見他修長白皙的指尖上,正握著一隻碧綠的手鐲。
她眸色微閃,卻聞他道:“清嫻雖不喜在下父皇的賜婚,但無論如何,還請先莫要公然悔婚,大昭雖不比東臨,但也是天下四國之一,在下又乃大昭唯一的皇子,若是被天下知曉清嫻棄了在下,在下淪為天下笑柄倒是其次,但大昭,卻定然遭人熱議,麵子不保。”
說著,嗓音稍稍一頓,又道:“此乃我當日在大昭臨行前,我母後讓我給你的,路途之上,在下不曾拿出,也是不想讓你心生壓力,而今這東臨卻處處傳言你對我冷待,也道在下被你戴了綠帽,如此,還望清嫻戴上這大昭皇媳的鐲子,縱然不是真正順從我父皇之意,但還望維護大昭尊嚴。”
鳳兮神色微變,不料他竟說到了這大昭之國的層麵上。
一國的麵子,自然極重,她鳳兮,也的確未有讓大昭難堪之意,再者,無論顧風祈對她心思如何,他對她,終歸有恩,就憑此,她自是無法拒絕。
暗歎一聲,鳳兮點了頭,正要伸手去接那鐲子,不料他儒雅而道:“還是在下親自為清嫻戴上了。”
說著,他伸手順勢握住了鳳兮的手,隨即將那通體碧綠的桌子朝鳳兮手上套,突然間,待鐲子戴至手腕,才見鳳兮腕上,竟是早已有隻略微普舊但卻做工極好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