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手心捏緊了四塊玉佩,神色複雜的點了頭。
這時,斜靠在門上的長白山老頭倒是道:“這回用得上我了,便說我的好話了。以往老頭我被我那孽徒趕出長白山,你們當時都狠心的不收留我啊!是以,你們讓我護她,我便會聽話的護麼?”
“戊戌子,你還想裝瘋賣傻到何時?前些日子你幾番阻攔我們與帝姬相見,甚至駐紮於睿王府,不讓我們靠近睿王府半分,如今,你終於是自行將帝姬領來,想來也是想通了那些事,怎麼,你如今又要耍性子了?”那黑袍老者冷問,言語中竟是威儀大氣。
長白山老頭瞪他一眼,“我最是瞧不慣你!都成落魄之人了,還要橫!你還當你是當年風靡北唐的年輕太傅?”
說著,眼見那黑袍老者要怒,長白山老頭眼角一抽,忙拉了鳳兮的手往前踏步,嘴裏大大咧咧的道:“丫頭,我們快些走吧!沒準你再晚點回去,睿老王爺便要差人滿城風雨的尋你了。”
黃昏的風微微有些冷了,街道之上,行人也稀疏不少。
寬敞空曠的街道上,鳳兮與長白山老頭並排而行,雙雙沉默。
良久,鳳兮低問:“你前些日子為何要阻止四位北唐舊臣與我見麵?”
長白山老頭一歎,語氣斂了常日裏的大咧,增了幾分極為難得的厚重:“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沒想到你這丫頭倒真是耐性極好,忍了這麼久才開始刨根問底。”
“那你如今可要與我說實話了?”
長白山老頭咧嘴一笑,目光卻是增了幾分悠遠:“我不讓他們與你見麵,不過是不想天下大興浩劫。”
鳳兮臉色微變,深眼觀他。
他朝鳳兮望來,又道:“北唐五十萬大軍皆對北唐忠心耿耿,因北唐的覆滅而歸隱,散卻,卻定會因為北唐帝後的命脈遺孤而重新無條件集結。我不讓你與院中那四個老頭見麵,不過是不想讓你順利集結北唐的五十萬大軍罷了。”
“你也算是北唐舊臣,甚至還是我那年少出家的大皇叔,若北唐五十萬大軍當真集結起來,你我也能過上安穩日子,難道不好嗎?”鳳兮目光微微開始發緊。
今下午在那院中主屋聽得的話,已令她大受震撼,不僅是因為自己能突然見得北唐的四名舊臣,更因這怪老頭的身份,驚得她宛如雷擊。
難怪,難怪她那外祖父即便厭惡這長白山老頭,卻也能與他時時刻刻呆在一起,兩個人成天都神叨叨的在琢磨些什麼。
她本以為自家外祖父不過是聽信這長白山老頭的卜算之言,不過是想留這長白山老頭為她寫些藥方子調養身子,不料這長白山老頭竟是她如今唯一幸存的大皇叔。
“我雖是北唐之人,但我早年出家為道,早已不問朝中世事了。”
正這時,長白山老頭的嗓音拉回了鳳兮的神思,鳳兮再度迎上他的目光,低低的問:“即便如此,但北唐覆滅,我爹爹娘親也雙雙喪命,大皇叔難道能一直將你自己當做世外之人,讓你自己袖手旁觀,即便鳳兮想自行強大與報仇,你不幫忙,甚至還要反過來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