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險險耳郭,車輪聲清脆冗長,車夫歪著頭朝鳳兮與顧風祈望來,嘴裏陪著不是,模樣緊張。
鳳兮心底莫名的平靜,平靜得近乎於發沉。
顧風祈身上淡淡的藥香竄入鼻間,幹淨而又特別,那種沁人心脾之感,委實令人覺得心曠神怡,心底微顫,但終歸,也僅是微顫罷了,並無太大的感觸與酥麻。
“方才多謝清隱了。”鳳兮按捺神色,緩緩而道。
嗓音一落,已是淡然的退出了他的懷。
藥香味頓時淡了不少,鳳兮眸色越發平靜,見顧風祈並未說話,稍稍詫異的抬眸,才見顧風祈正深眼望她,那儒雅的容顏複雜橫生。
“清隱公子這是怎麼了?”見他許久觀她,鳳兮眉頭微蹙,不由又問。
他這才稍稍斂住眸中的深邃,朝她微微一笑,“方才見清嫻遇險,便緊張了一下。”
鳳兮不置可否,眸底平然無波,但心底深處卻漫過幾許複雜。
方才即便這顧風祈不拉她,她也能輕巧避過那輛馬車的,也不知這顧風祈是關心則亂,還是刻意為之,總之,他方才一舉,委實失了常日裏的儒雅淡薄,無端端的令人覺得不實。
“車上人多,加之馬車偶爾衝撞,清嫻若是不介意,便由在下牽著你可好?”正這時,他又溫潤出聲,嗓音緩和如風,透著幾許醇酒般的醉人。
若是尋常女兒聽得這話,定丟盔棄甲,芳心暗許了。
鳳兮如是想著,眉頭越發的皺了起來,正要掙開顧風祈的手,不料他又道:“清嫻如今,依舊是在下大昭的皇子妃,不是嗎?再者,清嫻即便並未真正愛上在下,但也未拒絕嫁於在下,不是嗎?是以今日,在下不過是想與清嫻離得近一點罷了,望清嫻莫要阻攔。”
說著,見鳳兮臉色未有緩和,他歎了口氣,又道:“周圍布有有心之人,清嫻縱然不喜在下接觸,但還望配合,莫遭人話柄。”
鳳兮怔了一下,轉眸四顧,才見街道周圍皆有幾名朝她若有無意投來鬼祟躲閃目光的路人。
鳳兮神色微微一變,終歸是並未掙紮開顧風祈的手,低低的問:“這些是誰的人?”
他儒雅的麵容帶笑,連帶眸底深處都染了燦意。
他並未立即回答,反而是牽著鳳兮自然而然的往前踏步,薄薄的唇瓣吐露幾字:“不知。”
鳳兮眉頭一皺,又道:“清隱公子今日這般魯莽的拉我出來,萬一我遇險,清隱公子身側又無暗衛相互,是以,我若是有什麼閃失,清隱公子怎能心安,又怎能與我外祖父交代?”
他笑道:“在下既是將清嫻從睿王爺的眼皮下帶了出來,便早有準備,定讓你毫發無傷的歸得王府。在下雖不知這周圍暗線是誰派來,但在下卻有信心護清嫻周全。”
鳳兮怔了一下,未料他竟是這般自信,她深深打量他一眼,終歸是眸色微沉,未再言話。
散步在周圍的‘有心之人’,委實是偽裝得太差,那偷偷打量的目光倉促而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