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這麼大本事攻克烏俅?縱然烏俅兵力不如大昭,但若要全數攻下,並非易事。“
鳳兮道:“若是憑靠滿心的仇恨亦或是多年來忍辱負重的準備,皇上任用他去攻打烏俅,加之再無烏俅城中的暗衛們裏應外合,烏俅必敗。”說著,抬眼直視著東臨墨池的眼,見他目光越發深邃,鳳兮平靜的補了句:“鳳兮方才說的那人,想必皇上也該猜到了,他便是東臨鎮國大將軍,慕容青。”
慕容青?
東臨墨池瞳孔再度一縮,薄薄的唇瓣盡是冷冽的弧度,微微有些駭人。
“慕容青的確是能臣,隻可惜此人野心磅礴,不可太過相信。朕若是將兵權交至他手上,難保他不會反過來對付朕,畢竟,他是烏俅人,不是嗎?”他道,說完,目光靜靜的鎖著鳳兮,那眸底深處積攢了不少的風雲起伏,令人心生壓抑。
鳳兮怔了一下,道:“皇上果然乃明君,竟是連此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他道:“若是連自己大臣們的那些把柄都無法拿捏得當,朕這皇位,怕是早已不穩。”
鳳兮神色微沉,一時無言。
正這時,婢女為東臨墨池添了杯熱茶,東臨墨池再度伸手揉了揉額頭,麵容略微疲乏,隨即又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默了下去。
殿內氣氛也開始緘默,在場的婢女們都不敢吱聲,紛紛低頭靜立,模樣恭敬而又呆板。
良久,鳳兮才轉眸朝東臨墨池望來,道:“皇上英明神武,這皇位,無人可撼動半分的。”
東臨墨池放下手中的茶盞,深眼望她:“是嗎?”說著,薄唇漫出一絲冷弧:“隻有身處皇位之人,才知其中高處不勝寒的孤獨與辛酸,亦或是縱然能將大多數人都控製於手心,但終歸有那麼些漏網之魚無法完全控製。”
“既是漏網之魚,皇上又如何不用些手段完全控製?”
他麵色再度冷了半分,漫不經心的搖搖頭,嗓音依舊冷冽如常,無波無溫:“朕登位不久,根基不牢。若要完全控製某些人,此際還不是時候。”
說著,眼見鳳兮又要言話,他再度出了聲:“你今日親自入宮求朕放了烏俅聖女,朕便給你一回麵子。隻不過,讓東臨與烏俅停仗收兵,你有多大的把握?”
鳳兮眸色一閃,眸底深處滑過幾許複雜:“七成。”
東臨墨池細細將她打量,深黑的眸子似要將她看穿:“七成?”他嗓音微挑著說道。
話剛到這兒,他嗓音沉了一個調:“朕倒是不知,你竟是變得這般自信了,連這些家國大事,都能底氣十足的說出來。”
“皇上早已知曉鳳兮變了,不是嗎?當日皇上還曾說過如今的鳳兮已配不上夜流暄了,難道皇上忘了?”大抵是心底本就有些疙瘩,雖封存著,但如今被東臨墨池這般說,終歸是令心底的疙瘩再度被放大,是以,連帶此番說出的話都顯得不那麼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