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縣令及衙差身後,則是一眾打漁的漁民及一些普通的平頭百姓。
大抵是聞得縣令朝夜流暄喚了聲‘王爺’,縣令身後的百姓們紛紛臉色一變,隨即有幾個領頭下跪,僅是眨眼間,其餘百姓紛紛效仿,跪了一地。
自來到這小漁村,夜流暄的身份雖早已不是秘密,但漁村百姓跪了一地的場麵,今兒卻是第一次。
鳳兮怔了一下,縱然見了多次群人跪地的場景,但今日一見,仍舊覺得不習慣。
她眉頭微微一蹙,目光朝身邊的夜流暄望來,見夜流暄神色平靜無波,眸底清冷如常,並無半分波瀾。
他曆來都不喜嘈雜,不太喜歡熱鬧,此番這縣令鬧出這麼大的陣狀,怕是要觸他不悅。
果然,僅是片刻,夜流暄漆黑如墨的眸子裏逐漸漫過一絲冷光與淩厲。
他轉眸自然而然的朝縣令望來,薄薄的唇瓣一動,清冷的嗓音猶如刀刃般帶著幾許威人性命般的強勢:“誰讓你來此的?”
縣令一怔,目光也跟著一顫,麵色緊張而又惶恐。
他似是極為畏懼夜流暄的目光,不過是與夜流暄對視了一眼後,他便急忙垂眸下來,恭敬的朝夜流暄出聲道:“王,王爺昨日一日未歸,下官擔心,但又不敢擅自過問王爺的行蹤,是以今日一大早便在這河邊恭迎王爺歸來。”
夜流暄眸光越發一冷,正要出言,鳳兮卻是緊了緊他的手,先他一步朝縣令出聲道:“縣令大人有心了。鳳兮替流……替攝政王爺謝過大人了。”
縣令一愣,愕然的朝鳳兮望來,隨即忙朝鳳兮彎身一拜,緊張道:“姑娘這話多禮了,下官惶恐。”
鳳兮也不多言,僅是朝他笑笑,隨即目光朝夜流暄落來,低道:“縣令大人也是一片好心,這麼多人麵前,流暄還是莫要發火吧!”
說完也不顧他微沉的臉色,當即便要站起來,然而夜流暄卻是反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扯跌在他懷中。
鳳兮驚了一跳,腦袋撞進他的懷裏,一時想起周圍還有許多人在,臉頰頓時有些微灼。
“你若是不想要你這雙腿了,盡可逞強。”正這時,夜流暄漠然清冷的道了句,說完,竟是自然而然的抱著她在船上站了起來。
一時間,船隻微微搖晃,那搖船的漁夫早已被夜流暄的身份驚得臉色發白,待見夜流暄要抱著鳳兮上岸,漁夫忙撐杆穩住船隻,嘴裏機械顫抖的道:“船,船搖晃,王,王爺小心。”
夜流暄並未回話,甚至不曾朝漁夫掃去一眼,僅是伸手將懷中的鳳兮抱緊了幾分,極快的從船上踏上了岸。
“王爺,下官已為王爺準備了軟轎。”正這時,縣令硬著頭皮小跑過來,小心翼翼的朝夜流暄道。
嗓音甫一落,他扭頭朝身後大聲吼道:“快將轎子抬過來。”
刹那間,跪地的百姓們頓時用膝蓋挪動身子,極為迅速的讓開了一條道來,這時,兩名衣著衙差服侍的壯漢頓時抬著一隻軟轎匆匆自那條百姓讓出來的道路小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