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眉頭一皺,滿麵難色,對蘇衍遞過來的銀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鳳兮臉色微變,心底漫出幾許低沉與複雜。
這蘇衍,竟還不曾放棄!
她默了片刻,隨即按捺神色,緩步過去立在蘇衍身邊,嗓音微冷:“蘇公子究竟要做何?縱然入住在流暄客房的隔壁,你以為便能說服他了?”
蘇衍抬眸朝鳳兮望來,麵上並無詫異,反而是眸底深處微微發緊,連帶脫口的嗓音都隱隱增了幾許悵然與無奈:“在下隻要勸服了鳳姑娘便成。在下看得出來,夜公子對鳳姑娘的話極為在意,鳳姑娘若是願替在下求他幾滴血,夜公子定會應你!”
鳳兮頓覺不耐煩,連帶目光都滑出了幾許淡漠與冷冽:“蘇公子莫要太為難人了!先不說我與芙兒非親非故,就憑你前一刻還害得我與流暄身陷危機,我未惱怒你已是仁至義盡,蘇公子莫要再得寸進尺了!”
“得寸進尺?”蘇衍一怔,似是未料到鳳兮突然會這般不近人情的道出這些字眼來。
他眸底深處滑出幾許黯然,半晌,才無奈低沉的道:“原來在下竟也讓鳳姑娘厭煩了?”說著,嗓音越發的低了幾許:“在下不過是想救芙兒,鳳姑娘,芙兒乃在下唯一的親人了,別說是丟麵子或是招人厭惡,便是喪了性命,在下也義不容辭。”
鳳兮眉頭再度皺了皺,深黑微緊的目光抑製不住的搖曳了幾許。
心底漫出幾許歎然與掙紮,她默了片刻,才稍稍鬆緩語氣的緩道:“蘇公子,鳳兮知芙兒對你重要,但流暄對鳳兮依舊重要。以毒攻毒之法,當真不是需要幾滴血便能成功的,若不耗費流暄半身的血,芙兒的毒定然不可解。蘇公子也知曉的,流暄身子如今不好,又怎能為救芙兒而取那麼多的血血?蘇公子即便擔心芙兒,但也不可太過自私了,再者,我與流暄與你們非親非故,委實不需要必須救芙兒,望蘇公子莫要太過強求。”
說著,眼見蘇衍目光暗灰死沉,鳳兮歎了一聲,又道:“去尋顧風祈吧!清隱乃天下聞名的醫仙,他若多想想法子,沒準兒能救回芙兒。蘇公子,莫要在此耗著了,還是盡早去大昭吧!”
蘇衍神色暗灰,滿麵淒淒。
鳳兮從不曾看到他這般絕望的臉色,此際見他如此,一時間,心底竟也有幾許無奈與不忍。
她忙轉身,挺直背影朝不遠處的樓梯口行去,而後頭也不回的直上二樓。
推開天字一號房的房門,鳳兮隻身入內,彼時,屋內氣氛寂寂,毫無半點聲響,委實顯得有些詭異與死沉。
鳳兮怔了一下,目光緊鎖不遠處的屏風,低低的喚:“流暄?”
這話一出,屏風內並無半點聲響。
她心底微微滑出幾許不祥,又低道:“流暄,你可是沐浴好了?”
這話一出,屏風內終於揚來夜流暄那清冷低沉的嗓音:“嗯。”
鳳兮頓時鬆了口氣,即便夜流暄僅有一字,但如今聽得他回答,心底終歸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