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屋內氣氛似是再度沉寂了幾許,連帶那種無形的冰涼之氣仿佛都蔓延得濃烈。
鳳兮眉頭更是一皺,僅是朝小端王搖搖頭,隨即道:“方才有勞王爺了。”
嗓音一落,也未顧小端王的反應,隨即抬步往前,緩步行至夜流暄麵前站定,先是抬眸觀了一眼他蒼白冷冽的臉,隨即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低道:“山上涼寒,流暄來此,怎不多加件衣?”
夜流暄深眸望她,眸底深處一片冷寂。
待鳳兮以為他又不會回答時,他卻是突然反手將她的手扣在了他的掌心,隨即稍稍用起力來。
鳳兮指骨受痛,心底微緊,麵容微微有些僵硬,但終歸是強行壓抑的不表露出半分疼痛之色,更未掙紮,隻是靜靜的望著他,神色顯得平靜坦然。
他一直都是這樣,不苟言笑,冷冽而又飄渺,但卻隻在她麵前會怒,會動動臉色,甚至連著暗中捏她手的動作,她也是數見不鮮,而這次,他也給她留了情麵,僅是捏她的手,不曾大動幹戈的掐她的脖子。
隻是,比起他如今的冷冽,她更是喜歡以前在蒼月宮那溫言帶笑的他,那時的他,即便依舊令人畏懼,但終歸是未有冷如修羅這般駭人。
“一早上山,是為與端王敘舊,還是敘情?”正這時,夜流暄出了聲,嗓音透著幾許清冷與低沉,但卻掩飾不住其中的半許疲憊。
鳳兮再度皺眉,半是驚訝他此際的話,半是心緊著他如今的身子。
連嗓音都抑製不住的漫出了倦意,這人卻還能立在這裏威儀冷冽的問話,無疑是強撐,遙想昨夜這人久久未眠,今早又攀爬上山,縱是尋常健體之人,也會吃不消,更何況這身子本就不好的夜流暄。
許是注重在他身子疲憊之上,是以或多或少的忽略了他話語內容。
她緊緊的觀著他蒼白的臉,強忍著指骨的疼痛朝他道:“流暄,不如先坐在屋中休息一會兒吧!”
他麵上的疲倦之色掩飾不住,想必一路上山定是勞累,
然而,本是貼己關心之語,卻不得他半分在意。
他麵上的清冷之色分毫不減,卻是再度漫不經心的轉眸望向小端王,幽幽脫口的話卻是朝著鳳兮說的:“你先出去。”
鳳兮一愣,不及反應,他已是鬆了她的手。
她打量了一番他幽幽清冷的目光,又瞥了一眼平靜坦然的小端王,見他們二人目光對視,無形之中似是存有幾許對峙,她眉頭一皺,心底也緩緩滑出幾許複雜。
她立在原地片刻,按捺神色的朝夜流暄道:“流暄要與王爺說什麼?難道鳳兮不能聽嗎?”
“出去。”夜流暄清冷的道來二字,嗓音存著幾許強硬。
鳳兮臉色微變,細細觀他,卻見他那雙朝小端王望去的眸子裏逐漸漫出了殺氣。
他定是怒了。
憑他的聰明,又如何猜不到是小端王引她上山一見,隻是他有意讓小端王與她隔絕,如今小端王這般,無疑是觸到了他的怒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