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夜流暄已是鬆開了她的手,森冷的盯著小端王,殺氣騰騰的道:“無論我是否存有死心,都與你無關。你若不想我真正殺了你,自該知曉分寸。縱然是試探,這些手段也莫要不自量力的用在我身上!”
嗓音一落,他已是幹脆轉身,緩步朝門外踏去,頎長的背影繃得筆直,最後頭也不回的冷道:“你若是想接近北唐鳳兮,我便給你機會。隻不過顧風祈才是我最為中意之人,如此,你自該努力。”
待尾音全數落下時,他早已消失在門外拐角處。
鳳兮怔怔的望著夜流暄離去的方向,一時間,心底再度悵惘開來。
“這樣的他,你還在意嗎?你還相信你會與他長久嗎?”一道歎息之聲揚來,平靜中透著幾許隱隱的複雜。
鳳兮回神,目光朝小端王望來,一時間,臉色有些發白。
小端王深眼望她,又道:“他已是將你推給顧風祈與我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打算與你真正在一起。我方才之話,雖是激他試探他,但也出自真心。若你也願給我機會,我此際便可去找方丈還俗,助你擁得天下。”
鳳兮眸色緊了緊,默了片刻,才道:“王爺之意,鳳兮心領了。隻是王爺如今在此清修,委實不該再為這些事擾心。”
說著,眼見小端王眸色幾不可察的一黯,她稍稍挪開目光,又道:“流暄的話雖無情,但卻也有情。他若當真對鳳兮不在意,便不會將你與顧風祈推給鳳兮了。隻是鳳兮如今,已不是以前的鳳兮了,即便他不再護鳳兮了,但鳳兮可以護他。”
嗓音極低極沉,那些抑製不住的透出的悵惘之感,許是太過濃烈,竟是惹得她的心口都微微的生著疼。
夜流暄一直都是這樣不苟言笑,不喜將自己心思完全坦白的不是嗎?
縱然今日他仍舊未承認他就是想將她困在身邊亦或是極為在意她,但有些東西,無須以話言明的,隻要稍稍留意夜流暄那冷得似要殺人的目光,那蒼白的臉色,那瞳孔裏的不安,那僵直的脊背,她便知曉,夜流暄在意她,且在意的程度,許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重。
如若不然,像他那樣冷冽清風般的人,怎會這般失態!
所有思緒,刹那在心底流轉。
待回神時,卻見小端王已是自地上爬起了身,隨即撿起那那隻包著茶葉的包袱遞到她麵前,低道:“出去尋他吧!”
鳳兮伸手接過布包,目光朝他落來,待掃到他唇上的血跡,又道:“方才流暄拍你一掌,望王爺見諒,若非太過惱怒,他也不會如此。”
小端王眸色沉了沉,深眼凝她片刻,隨即勾唇笑笑,也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他的嗓音增了幾許以往的漫不經心:“你道歉做何!本就是我故意去激怒他的罷了!”
說著,眉頭稍稍一皺,隨即又玩笑般的道:“我如今並未強求什麼,也有自知之明。如今一無所有的我,其實在這山寺中吃齋念佛,也是極好。你不必因我而覺得煩心,也不必在我麵前演示你如何在意夜流暄,我軒轅宸曆來自傲慣了,即便如今收斂了性子,也委實看不慣我以前的女人竟還對別的男人這般在意!再者,我對你,終歸不如對楊鳳棲那般用心,是以此際,我僅是覺得可惜,但卻並未有什麼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