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番靜靜朝夜流暄望去,細細的望,卻覺他那單薄孤寂的身影,似是要被河風刮走。
正這時,長白山老頭出了聲:“丫頭啊,那小子對你,委實是緊張的。”
他的話帶這幾許意味深長,難得的染著幾分正經。
鳳兮回神,微愕的望了他一眼,隨即再度將目光落向了夜流暄的背影,低道:“即便緊張,即便追了出來,卻依舊不曾踏上漁船的追去。”
長白山老頭一愣,絞盡腦汁的道:“許是那小子拉不下麵子。”
鳳兮未言,靜默半晌後,才低低出了聲:“無論何時,他的理智終歸占了上風。即便是對我,他也不曾隨心而為的莽撞過一次。“說著,稍稍一歎:“皇叔,鳳兮這回真想放棄了。”
長白山老頭臉色頓時大變,如臨大敵般緊張的盯著鳳兮:“你當真想放棄那小子了?可那小子都追到這裏來的啊?他是因為方才坐著漁船離開的那個女子是你,所以才站在這河岸邊黯然神傷啊!我說乖丫頭,你不會因為他不曾乘船去追你就生氣了吧?也許是那小子靦腆膽小或者暈船呢?難不成,你還真想那小子乘船去追那不相幹的漁女啊?”
鳳兮深眼朝長白山老頭望來,將他的焦急之意收於眼裏,低道:“鳳兮放棄,隻是想成全他而已。”說著,心頭一顫,又補了句:“鳳兮隻是想順他的意,不想為難他了而已。”
說完,眼見長白山老頭又要言話,鳳兮轉了話題:“東臨暗衛們呢?被你支去哪兒了?”
“那幾個小子若是呆在客棧裏,夜流暄那小子怎會誤認你離開了。”
“我是問他們去了哪兒?”
長白山老頭眼角抽了抽:“我讓他們抓藥去了。”
鳳兮眼角一抽,不再言話,回頭盯了一眼夜流暄的背影,隨即轉了身,往回走。
長白山老頭忙抬腳跟在她身邊:“乖侄女兒,你真不過去與那小子打打招呼啊?”
嗓音一落,見鳳兮不答,他眼角挑了挑,又道:“你此番回去如何打算啊?莫不是尋了東臨暗衛就離開吧?”
鳳兮依舊不言,足下步子加快了幾許,長白山老頭急了,又道:“我說乖侄女兒啊,你當真要放棄那小子了?”
這回,鳳兮終於是出了聲:“皇叔莫要再問了,鳳兮心裏亂,不想說話。”
“亂?”長白山老頭一愣,隨即眼珠子一轉,忙將鳳兮拉著停下,又道:“亂了就好啊!亂就說明你極為在意那小子啊!我說乖侄女兒,你先別急著走了,你過去與那小子說說話沒,沒準兒那小子對你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鳳兮目光一沉。
長白山老頭又忙道:“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乖侄女兒,你過去與他說說話。若他還那樣對你不冷不熱,皇叔陪你一起拎包袱離開!”
不知是否是長白山老頭的話太有說服性,還是自己心底本就複雜波動,微微搖曳。
鳳兮立在原地,沉默片刻,終歸是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