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悄然流逝,周圍的風也越發的冷了幾許。
鳳兮終歸是忍不住再度道:“流暄,放開吧!”
這話一出,夜流暄低低沉沉的出了聲:“若是此際我讓你在我身邊,你可答應?”
他難得這般直白的說這種話。
鳳兮一時間愣了愣,僅是片刻,她強行壓製著心底的顫意,隻道:“若說鳳兮願意呢?”
“若有朝一日,我會突然離你而去,你此際可還願意呆在我身邊?”他又道。
鳳兮神色變了變,想著今早他的不告而別,憶起當時自己那震驚失望的心,一時間,到嘴的話突然噎住了。
她能忍受他的離去,卻不能忍受他的不告而別。
亦如今早一樣,她會害怕,會害怕永遠都見不到他。
所以思緒,紛繁繚繞,待想靜心下來,卻是徒勞。
此際,夜流暄將她擁得緊了緊,一言不發,似是在略微緊張的等著她的回答,鳳兮暗暗一歎,默了半晌,才不答反問:“流暄,還是當時在客棧內的那句話,你的心裏,可否真正有鳳兮的位置?”
她想知道這個,想他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隻因如此,她才有信心的放手一搏。
等待的過程委實顯得漫出,縱然他僅是沉默了一會兒,但鳳兮卻覺得似是過了許久許久。
“有。”待聽得他短暫的道出這字,鳳兮身形僵了僵,並無半分喜悅,心底深處,也被什麼東西錐刺了一下,不疼,但卻壓抑。
“是除卻鳳兮身份,真正的喜歡鳳兮了,所以才將鳳兮放在心裏的嗎?”鳳兮再度低低的問出了聲。
夜流暄難得的歎息一聲:“是。”
霎時,鳳兮目光一顫,隻覺周圍仿佛靜止,無聲無息中,她整個人也抑製不住的呆了。
河風微微,涼意四浮,然而縱是如此,鳳兮卻不覺有半分的冷意,那顫顫抖抖的心,在回神之後便開始亂了拍的跳動。
那顫顫抖抖的目光,也開始由深到淺,又由淺入深,起伏不定。
若說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話,便是夜流暄的這一個字,若是這世上最讓她心心念念的,也仍舊是這個字。
可就是這個字,夜流暄卻藏了好久,久得她百般敲探,他守口如瓶。
夜流暄嗬,果然是不懂言談之人,更是不懂向別人展開自己內心的人。
一時間,心虛纏繞,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
鳳兮沉默了,良久,才強行壓抑著心底波動的情緒,低低的道:“流暄,你既是承認了,鳳兮,便不會再放開你了。日後無論你是煩了還是膩了,亦或是鳳兮做的事讓你不悅或是震怒,鳳兮,都不會讓你離開了。”
強行的平靜中,鳳兮低低沉沉的說出了這話,帶著幾許決絕與堅定。
身後的夜流暄一時無言,僅是過了良久,他才稍稍鬆開她,隨即牽了她的手,低道:“先回客棧。”
他似是並未將她的話太過聽入耳裏,鳳兮怔了一下,卻也未糾著這話再說下去,不料未及點頭,他卻是已拉著她轉了身,並緩步走在了她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