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你成日事多,哀家自能理解。”說著,越發的欣慰:“今兒你與鳳兮都在慈寧宮多陪哀家說說話,午膳也在慈寧宮用吧!”
夜流暄眉頭幾不可察的一蹙,默了片刻,卻是未言。
太後微怔,隨即道:“怎麼,當真不願陪哀家用膳?”說著,稍稍一歎:“幾年前第一次見你回東臨,哀家想疼疼你,但你終歸是長大了,不曾對哀家親近。上次哀家壽宴,你見鳳兮擇了大昭皇子,竟也是負氣離開,更不曾與哀家說過貼己的話,如今你好不容易再來這裏,自是得陪哀家吃頓飯才是。”
夜流暄眸色微動,隻道:“這次恐怕要讓太後失望了,長安侯府,也設了午膳,今日我與鳳兮,得去那裏。”
他言語並未帶著太多的恭敬,亦如他從未對他人卑躬屈膝過一樣,即便在嗓音裏減卻了幾許清冷,但話語與嗓音終歸顯得威儀大氣。
太後愣了愣,神色也略微有些複雜與波動。
她目光緊緊的落在夜流暄麵上,問:“這麼久了,你終於原諒長安侯了?”
說著,歎息一聲:“當年之事……”
“當年之事早已過去,我雖不計較了,但也不會原諒。”未待太後說完,夜流暄淡漠出聲。
太後嗓音噎住,竟也未生氣,染了皺紋的麵上稍稍漫出了幾許悵然:“你若是不原諒,今日又為何還要去長安侯府?”
夜流暄並未立即回答,反而是沉默了片刻,臉色也逐漸陰沉幾許,低道:“長安侯門如今不安分,我自是要去一趟。”
風來,僅帶了稍稍的涼意。
不同於南嶽的寒冷,這東臨的天氣,委實要暖和不少。
彼時將近正午,鳳兮與夜流暄出了皇宮,乘坐太後差人準備的馬車直往長安侯府。
當時在慈寧宮聽得夜流暄與太後的對話,鳳兮或多或少的猜到了夜流暄與長安侯門怕是有什麼過結了。
隻是遙想上次夜流暄在東臨時,並未有半分提及這長安侯門,此際突然領著她前去拜訪,委實有些怪異了。
一想到這些,心思不由沉雜了幾許,鳳兮目光朝身側靠坐在車壁的夜流暄望來,靜靜的望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低低的問:“流暄,你與長安侯門……”
這話未道完,夜流暄已是平寂無波的出了聲:“想知道?”
鳳兮怔了一下,待回神過來,應聲道:“嗯。”
夜流暄轉眸朝她望來,漆黑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頰,盯了片刻,卻是並未言話。
鳳兮再度一愕,準備再問時,他卻是將目光挪向了馬車一角,漫不經心的道:“可還記得上次太後生辰,我送了太後一支短笛?”
鳳兮點點頭,低道:“嗯,記得。當時你說,那短笛是你從將軍府的斷壁殘垣裏找出來的,那是你娘親親手製作準備送給太後的。”
夜流暄眸色微動,臉色也極為難得的增了幾許悠遠,“沒想到你還記著。”說著,嗓音稍稍頓了片刻,越發的顯得低沉悠遠:“我娘親名為慕妍青,乃長安侯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