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臉色當即一變,他怎知他身後是她?
正驚愕,顧風祈已是轉了身,清俊的容顏依舊如玉,隻是不曾如夜流暄那般美得驚心。
“流暄他們呢?”鳳兮不願與他多言,加之時辰緊迫,便開門見山的問。
他勾唇笑笑,清風儒雅之氣難掩,然而即便翩躚朗然,他眸底深處漫出的黯然之色卻是掩飾不住:“清嫻如今,竟是這般在意夜流暄?漁村一別後,清嫻對夜流暄,倒是上心得緊了。”
鳳兮垂眸下來,低道:“清嫻對清隱你,也依然上心。”
“哦?”他微微一笑,笑容卻不強烈,淡到極致。
鳳兮靜靜的觀著他,也放淡了嗓音:“至少,鳳兮不願清隱公子出事。”說著,話鋒再度繞回:“流暄他們在哪兒,還望清隱公子告知一聲。”
他深眼凝她,依舊是淡然清雅的笑:“夜流暄此人,委實聰明。趁著假意被我軍抓入京都城,竟是聯通了京都眼線,劫走了伏溪與伏傾不說,甚至還放跑了一城的百姓。”
說著,眼見鳳兮愕然,他笑著,緩步朝鳳兮過來。
鳳兮當即後悔,他眸中滑過幾許不曾掩飾的受傷,隨即按捺神色的笑道:“清嫻無須害怕。你若想見到夜流暄,隨我來便是。”
嗓音一落,他已是轉身踏步。
鳳兮原地猶豫片刻,終歸是緩步跟上。
她未料到,顧風祈走的路,竟是通往城門口的路,隻不過此際城門附近的人已大多橫屍,場麵觸目驚心,而那被濺了鮮血的城門,竟是莫名的緊閉,徹徹底底的關住了一城的死氣。
“城門並非城內之人關上的,而是夜流暄的兵衛從外麵堵上。”正這時,顧風祈的嗓音響起,雖依舊帶著淡笑,但鳳兮卻覺得有些莫名的冷。
鳳兮神色緊了緊,繼續隨著顧風祈往前,待跟著他登上城牆時,一時間,視線猛的開闊,待瞧見那城門外離得有些遠的黑壓壓一片兵衛,鳳兮怔了一下。
而待視線稍稍流轉,遠遠瞧見一抹雪白清瘦的身影時,她麵上頓時滑出幾許釋然之色。
流暄沒事便好,便好。
“論起算計,我顧風祈終歸不及夜流暄。隻奈何夜流暄這種嗜血魔頭,不僅毀我大昭萬千將士性命,縱是這南嶽京都城,他也要送給你北唐陪葬。”正這時,顧風祈的嗓音再度揚來。
鳳兮忍不住轉眸望他,道:“清隱公子這話何意?”
他終於朝她回望而來,笑道:“還能何意,我前一刻才發覺,這京都城下,已布了大量火藥,不久,城內死士將點燃火藥,炸毀這整座京都城!”
說著,眼見鳳兮臉色一白,他清潤的麵上漫出了幾許悵然與苦澀:“夜流暄所謂的談判,不過是為拖延時間,以便在底下埋藏火藥。他並非是在意伏溪與伏傾才甘願與我大昭之兵對峙,他是因為想炸毀京都城。嗬,夜流暄啊,終歸是無情無義之人呢,虧我以為夜流暄會接受談判,不料夜流暄自將我與父皇甚至大昭之兵引入這京都城,便從未想過要我們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