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老王爺膽小怕事,想將她藏著掖著,想將她養成一隻無爪的貓,然而我要的,卻是要將她徹徹底底的推出去,讓她接受世人所有的眼光,讓她接受這世上所有殘酷的洗禮,從而,洗脫奴性與膽怯,從而堅韌強大,甚至是強大到可揮斥方遒,坐擁天下。
下得江南,便入住在了夜府。
翌日,我將她帶至夜府後院的竹林,讓她練習內力,待察覺她內力有很大進步,我終歸欣慰了,甚至是不自知的朝她笑了,連帶嗓音都破天荒的柔和了幾許:“你身上的內力已有些底子了,今日,我便開始教你輕功。”
許是我從未誇過她,她怔愣在原地,模樣呆滯。
那時的我,並不知她是因為我的笑容而呆,隻因與她一接觸,對她的期許太高,是以也曾忘記,我夜流暄,也是天下四傑之一,容顏本已傾城,更別提稍稍一笑對她這懵懂之人的震懾之力。
午時過後,因府內有事,我囑咐她好生練習之後便隨著管家離開。
然而我卻未料到,膽小怯怯的她,竟敢擅自躍出府去。
待她歸來,我正靜立在竹林裏,聽著她與外麵男子的告別,心思沉雜冷冽,見她躍身飛入,我出了聲:“擅自離府,終於是舍得回來了?”
她嚇著了,立在原地,不敢動。
我並未當場發怒,但卻不代表我會輕易饒過她,隻是最後,待說出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甚至點名了端王身份後,她立在原地,蒼白著臉,整個人忐忑而又淒淒,像極了被人丟棄之人。
我盯了她良久,見她渾身濕透又開始瑟瑟發抖,終於是強行壓製了怒,隻道:“我今日也未有責你之心,隻是讓你記著,出門在外,定要多個心眼,不可信旁人。這世上,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能真正信任的,唯有你自己!”
那日的一切,就這樣消停下來,我未責她,僅是暗中讓管家加派了人手,將夜府守了個水泄不通。
那夜,伏溪活捉了江南之主,其女頓成喪家之犬,跑來夜府求助於我。
葉蕪菁愛慕我,江南之人皆知,隻可惜,我對她,終歸無情,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是伏溪幾番提及,才稍稍記得。
然而,我對葉蕪菁無感,但鳳兮卻不知。
日子便這樣過著,縱然葉蕪菁對我百般獻好,卻依舊不得我半分好感。
因著仍想在江南立足,是以不可明著殺了葉蕪菁,便由之任之的允她一直住在夜府。
然而,縱是如此,葉蕪菁在夜府之中處處受製,除了能自由走動外,無疑是軟禁於府。
我生平第一次對鳳兮失了諾言,是在那日江南的九曲河燈節。
以前行舟前往江南時,我見她立在船頭觀著遠處的燈火漁歌興奮,我便應她帶她來江南的九曲河觀河燈。
隻可惜,真正到那一日,我卻邀了端王胞妹芸羅公主遊湖,錯過了帶鳳兮前去九曲河的時辰。
端王有意與我聯合,我自是奉陪,我夜流暄經商言賈,要的便是吸引南嶽皇族,從而,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