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老頭終於為鳳兮把了脈,說屍體裏還有個胎兒。
我隻覺腦袋一白,待回過神來,心底便猛的狂跳。
待確定那人並非鳳兮後,我死沉死沉的心終於漫出了欣喜,隨即,我當場動用內力在牆壁上刻了一個‘鳳’字,我讓長白山老頭為我占卦,卜算鳳兮如今的位置。
長白山老頭並不能算準鳳兮真正的位置,但他卻算出不久之後,鳳兮定會前往東臨帝都。
聽得那話,一時間,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隻是唇瓣上許久不曾出現過的弧度顯得僵硬而又呆滯,最後還是長白山老頭喚我回神,而後擠眉瞪眼的嘖嘖幾句,稱我夜流暄竟也有這等失神錯亂之際。
我並未耽擱,當即命管家備車,隨即帶著長白山老頭前往東臨。
那時,我並不知曉那老頭的另一重身份是鳳兮的皇叔,隻是待行至東臨,才終於知曉。
彼時,東臨之帝已成了東臨墨池。
我與東臨墨池也接觸過多次,隻覺此人冷冽,但卻有情有義,至少,對於逝去的朝蓉郡主,有情有義,甚至以前還不惜帶著皇姨母的畫像來找鳳兮確認。
我對東臨墨池倒是存了些好感,許是因此人光明磊落,也或許是我娘親是其母妃結拜姐妹之故,我對他並不排斥。
前幾年自結實東臨墨池,我二人便互知身份,寡言少語的他,曾言道過他母妃想念故人,而他口中的故人,無疑是指我母親及皇姨母,我心有動容,前幾年也曾親自前往東臨見過東臨墨池的母妃。
隻是那時,她不過是東臨不得寵的妃嬪,日子過得緊巴寒磣,但她見了我,卻是還未及言話,已是紅了眼,落了淚,最後捉緊了我的手,喚了我‘流暄’。
流暄這二字,許久不曾聽人喚過了,我身邊已無親人,唯一允過鳳兮親近我,喚我‘流暄’,但鳳兮終歸是恨了我,自很久以前,她便不這樣喚我了,反而是生疏淡漠的喚我‘夜公子’了。
我曾一直想不明白,鳳兮也算是冰雪聰明,如何體會不到我對她的親近,我夜流暄從不與女人接觸,但我卻牽她攔她抱她,甚至還親自為她喥過藥,更有甚者,我還曾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將臉埋入她脖間的發絲裏,將唯一的孤寂與脆弱不曾掩飾的展現在她麵前,可她終歸不懂我,終歸是離我越來越遠。
如此,我未感化她,但我卻感化了自己。
冷冽陰沉的我,不曾得她的心,但我卻不自知的在心裏係上了她,然而,她不知,她什麼都不知!
大抵是東臨墨池的母妃對我太好,令我抑製不住的憶起了我的娘親,是以,我經常避諱見她,縱是此番前來東臨,即便她壽辰在即,我也未提前見她。
東臨墨池本是安排我入住皇宮,我並未拒絕,但也不曾同意,我隻是入住了東臨帝都的別院,日日飲茶靜候著。
我在等,我在等鳳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