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這句話像是踩到了陸漫春的尾巴一眼,她馬上將渾身的刺豎起來:“是,我現在就是這麼不善解人意。你以為我不知道懷著孩子一個人有多辛苦嗎?”
陸漫春像是不會痛一般狠狠的敲著自己的心口:“孟一凡,我當初懷著孩子一個人達美國的時候,我也是一個人,那是我還有抑鬱症,最後我們的孩子沒了,就這麼沒了,我有對你多抱怨過一句什麼嗎?”
“我現在隻想讓你陪陪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嗎?而且徐楚怡現在在醫院還有她的朋友陪著,我呢?我始終都隻是一個人!”
陸漫春說著,淚如雨下,頗有點失控的預兆。
孟一凡聽見陸漫春又提起那個死去的孩子,以及她抑鬱症的事情,邁往門口的腳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孟一凡走上前把陸漫春扶起來,放輕了語氣,柔聲安慰道:“我知道美國的那幾年你不容易,但是現在你不是回來了嗎?你現在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這一點我已經向你承諾過了。”
“但是現在徐楚怡的安危我不能不顧,所以我一定要去醫院!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
孟一凡說著又往門口走去,陸漫春終於失控,尖聲叫到:“孟一凡,你口口聲聲要我理解你,那你要誰來理解我?”
“我一個人在美國那麼長一段時間的孤苦無依,誰能夠理解我,孟一凡,我也懷孕過,我也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他在我的肚子裏麵活潑可愛,一直踢我的肚子,可是孩子現在沒有了,我又該讓誰來同情我,理解我!”
“我說了,我會盡全力彌補你!”孟一凡回答道,他確實沒有想到當年居然還會有這樣一番隱情。
陸漫春慢慢將自己的衣服剝掉。
孟一凡吃了一驚,問道:“你要幹什麼?快停下來!”
陸漫春露出胸口、手臂上以及背上的大片肌膚,全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有大有小,有深有淺。
手臂上是剛剛的成就,可是身上的卻是舊疤痕了。
孟一凡看著這些傷疤也震驚了,定了定心才開口問道:“漫春,你這些傷疤是怎麼回事?”
陸漫春淒涼的笑了笑說道:“我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抑鬱症已經很嚴重了,想到自己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待在異國他鄉,心裏就覺得跟針紮一樣的疼。”
“有好幾次覺得自己撐不過來的時候,就通過在身上留下的疼痛來提醒自己,為了孩子為了你孟一凡我都要努力活著!”
陸漫春哽咽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孟一凡,我現在九死一生的回到你身邊,你有貌美的妻子,連孩子也即將降臨了,我呢?我要怎麼辦?”
孟一凡沉默著無法回答合格沉重的問題,他隻知道陸漫春出國之後,自己恨了她很久。
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緣故,丟掉了一個孩子,也能想象到一個女人隻身在外的辛苦,卻獨獨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陸漫春活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