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咖啡館裏,蕭景湛一副文質彬彬的扮相,金絲邊眼鏡架在鼻梁上,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隱隱透著一種叫做斯文敗類的感覺。
手邊是攤開的筆記本,打開著一個空白文檔,半個字都沒有打上去,隻見他慢吞吞的抬眸,看著對麵有些拘謹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其實你至今都沒有決定去支持蘇興創投的瑞利基金,是不是就是因為沒人買你的票,換句話說,是兩邊都沒有人找你談條件對吧?”
看到對方因為他這句話,那男人的臉色變了一變,蕭景湛得意的勾唇一笑,“怎麼,看來是我說對了?”
“我不能接受你的訪問,非常抱歉,不好意思啊。”那人臉色更加難堪,想要起身告辭,離開這個讓他十分窘迫的男人。
眼看著那人要離開,蕭景湛不急不慌的把一直掛在他臉上的眼鏡摘了下來,從口袋裏摸出方巾去擦拭鏡片,露出那雙灼人的桃花眼,卻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別緊張,其實我並不是什麼記者。也不是揭露你或是曝光什麼的。”
“隻是給你說點事情,我們老板呢,不屑於用金錢什麼去收買人,你知道的,錢這種東西看似牢靠,其實是最不牢靠的東西,隻要那邊出價比我們高,你就隨時可能會反水,這樣的不定因素,我們可不想把希望寄托在你這樣的人身上。”蕭景湛擦拭完眼鏡,重新將鋥亮的鏡片戴在臉上,遮住了他過於逼人的目光。
“我來隻是告訴你,瑞利基金有問題,站在反對那一邊,我們可以保證你沒事。政途坦蕩,如果你同意了,那你以後的生涯,不是在被人罵,就是在去往被人罵的路上。”蕭景湛晃動著湯匙,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
“怎麼可能,我看過瑞利基金的企劃書,是沒有問題的。”拘謹的男人稍微放開了一些,低低的嚅囁著。“而且隻是一個尋常的基金而已,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你是在危言聳聽吧?”
“危言聳聽?”蕭景湛挑眉一笑,“能說出這句話,看來你真是笨的可以。”
男人瞠目結舌的看向蕭景湛,有些氣結,“你說我笨,笨在哪裏?”
蕭景湛冷冷的盯著那人的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滑動著杯子裏的湯匙,湯匙與瓷杯發出叮當的清脆響聲,“還記不記得之前嶺南路那塊地皮被銀監會通過,外判改建的事情。當初讚成將那塊地皮改成居民住宅區的人,沒有一個到現在不被人罵的,瑞利基金的未來,跟那次事件是一樣的。”
“你笨就笨在為了眼前的一丁點利益,放棄了你的大好前途。這次瑞利基金可不是你撈外快的時候,你細細想一想,萬一瑞利基金通過,那麼以後,政府要建什麼,要拿多少錢,根本就用不著你們這些銀監會的議員來管著了,你們這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送,還不自知?”
“現在看起來,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如果瑞利基金有問題,那麼就會成為嶺南路那件事情的翻版。如果你還想再次進入銀監會,要旗下那些銀行合作公司投票給你,我想很難。”蕭景湛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錄音筆,“雖然我不是記者,但是我手下有很多傳媒公司,把你對瑞利基金的意向說出來,我手下的那些記者們就知道該怎麼做。”
……
老舊的祠堂裏,圍著四五個人。吵擾的聲音一直傳到門外。
“政府要收地,我們不就等著發財麼!現在那個女人帶著她兒子住在那個小破房子裏,不肯讓出來。我們也不能這麼幹耗著。萬一政府覺得項目拖太久,不拆我們這塊房子了,我們該怎麼辦,找誰哭去!”
“氣死我了,我特麼什麼招兒都使了,趕也趕了,嚇唬也嚇唬過了,可是那個女人,就是死活不肯賣她的房子。她不賣,我們這些拆遷房也動不了,一家老小眼巴巴的瞪著拆遷賠款,就被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給攪黃了。”
“這個女人,真是固執的不得了,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
“幫幫忙啊!”幾個男人圍著正在喝茶的老人,大聲叫嚷著。看到老人沒反應,有些大著膽子的,上來扯了扯老人的胳膊。
老人茶杯裏的熱茶灑出來,整個人瞬間就惱了,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們想讓我做什麼?難道讓我去拿把刀,把那個女人砍了不成。”
就在幾個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散漫的男聲在他們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