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
沈秋戟開了口,也不敢再喊他小名刺激他,結果他才講了兩個字床上的少年就倏地轉頭盯著他,麵容無比嚴肅:;別叫我顧絨。;
沈秋戟:;?;
怎麼,現在顧絨都不能喊了?那喊什麼?顧顧嗎?
但乍一聽就好像是在喊;姑姑;,沈秋戟就怕這稱呼真叫出口了顧絨要和他打架,又想著顧絨現在還在病中,仔細思忖片刻後,沈秋戟悟了,改口道:;顧哥。;
;顧哥,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我覺得你應該先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還去什麼醫院啊。;顧絨像是找到了活命的辦法,精神亢奮地往床下爬,;我要去警局改名!;
顧絨才沒工夫去理會沈秋戟又亂七八糟地叫他什麼,因為剛剛沈秋戟忽然叫了他全名,就叫顧絨回想起算命先生那句話——你們家這孩子命太硬了,得取個軟和點的名字,不然死得早。
他才十八歲,都死三次了!可不是死的早嗎?
還死得多!
顧絨敲著自己的腦袋,隻恨自己沒聽媽媽的話,硬是跑去改了名,這一切詭異的事都是在他改了名後才發生的,那他先不去醫院了,先去警局把名字改回來,趕緊讓他的生活恢複正常。
和活命比起來,名字娘炮一點又算什麼?
大丈夫能屈能伸,顧絨覺得還是活著才最重要。
沈秋戟看顧絨的精神狀態總覺得他不太對勁,又看顧絨身體顫得厲害就去扶了他一把,隻是剛碰到顧絨的手臂他就忍不住皺眉——顧絨的手臂太冷了。
冷且僵硬,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手。
隻是顧絨很快就抽離了自己的手,去衣櫃旁拿自己的外套,沒有留給沈秋戟太多時間去感受青年肌膚上那股森冷的寒意。
沈秋戟搖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走到浴室門口脫衣服準備去洗澡,結果顧絨卻忽然喊他:;沈秋戟。;
;怎麼了?;沈秋戟保持著脫了一半背心的姿勢回頭看他,胳膊上的肌肉因著這個動作而繃緊,隆起流暢的線條。
他要脫衣服,顧絨卻穿好的外套要出門去警局改名:;你以後還是接著喊我‘二絨’吧,想喊‘絨絨’也隨便你。;
說完顧絨就關門走了。
沈秋戟:;;
沈秋戟覺得,顧絨他可能不是病了,而是瘋魔了。
顧絨沒瘋,他去了警局要把名字給改回來。
上回負責給他改名的警察妹子還記得他,那警察妹子聽說顧絨又要把名字改回來時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但人家是為民服務的好公仆,照樣盡職盡責給顧絨辦了改名手續,告訴他十五天後來領新的身份證。
而且去警局還和去醫院不一樣,路上顧絨沒遇到什麼意外,在警局沒有,改名完畢後回來的路上也沒有,他安然無恙地回到了宿舍,沒有意外身亡。
所以當傍晚顧絨回到宿舍時,他還是很難以相信,摸著自己的臉問:;我還活著?;
;我感覺你快死了。;從外頭回來拎著一個白色帆布袋的沈秋戟聽見顧絨喃喃這句話,沒忍住說道。
顧絨回頭剜了沈秋戟一眼,倒沒和他吵架,轉身進浴室去了,他也是每天出門回來都要洗澡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顧絨洗澡時一閉上眼睛,就感覺有道難以忽視的視線凝聚在自己身上,更確切地來說,是就站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