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微微愣住。
想她?
陸北業,居然說……想她。
他為什麼想她?
米初夏皺眉,
“你放開我……”
陸北業完全沒有放開她,反而,做出來是完全相反的動作,把她抱得更緊。
“初夏,我愛你。”
米初夏再次愣住了。
好像是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產生了巨大的核裂變碰撞,
在聽到這五個字的時候,產生了天崩地裂的化學反應,
明明,她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
但是這種感覺,就像是深深愛了很多年的人,終於跟自己表白了一樣。
那一瞬間,她心驚肉跳,呼吸僵硬。
但是,隻有一秒,
一秒過後,什麼都消失不見了。
隻有一秒,那麼短……
這是她第二次,從陸北業嘴中聽到這個名字了。
上一次,是在洞穴裏。
他昏迷不醒,死亡來臨的時候,唇間囈語,也是這兩個字。
初夏,
那一定是他愛慘了的女人吧?
……
米初夏抿唇,
“陸北業,你喝多了。我不是初夏。”
“不……”
陸北業確實是喝多了。
每次,他神智不清的時候,都會把眼前這個女人當成米初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身材過於相似,也有可能是氣味有所相同。
但是,一年過去了,他心裏已經越來越開始能接受,米初夏已經永遠離開他的事實。
“初夏,我錯了……”
男人更加靠近,把頭崩潰地埋在她的頸窩,
“我錯了,對不起……你回來吧……”
米初夏覺得這個男人醉的實在太厲害了,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自己又要遭遇侵犯。心一橫,立即把他從床上推了下去。
黑暗中,她看到陸北業的目光,依然是沒有焦距的。他的視力還沒有恢複,但是那雙眼睛,炯炯發亮,湛湛清黑。
“陸北業,你別再靠近我!!!”
女人憤怒的控訴,在靜謐的顏色裏振聾發聵。
陸北業斜斜地靠在床邊上。
突然,世界一下子就靜了。
陸北業靠著床沿滑了下去,坐在地上,他靠在那裏,安靜地像是一座墳墓。
暗夜下的房間裏,密不透光,深不可測,就像是萬年沒有光線照耀森寒的古井,沒有光明,沒有溫度,
沒有,救贖。
他被她推開,單膝屈起,一隻手肘搭在膝蓋上,
目光像是在看遠方,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憂鬱,寥落。
那背影,一下子刺痛了米初夏的心。
米初夏有些心虛,“我不是你心裏的那個人……你認錯了。”
陸北業像是陷入了魔怔,
他仿佛又看到了他一生摯愛的那個女人,
她的表情,是那麼痛苦,那麼絕望,
他想起曾經自己做的那些事,大概是到死都不能原諒自己吧。
年幼相識,他本來應該是這個世上最信任、最愛護、最了解她的人,
他曾經,是那麼想為她穿上婚紗,與她一起生活。
可是,回憶裏跟她僅剩不多一起生活的時間,都是她為他和別的女人,低聲下氣,百般受辱的經曆。
甚至,最後,她為了救他和別的女人的孩子,葬身火海。
是他,一步步逼她走向了滅亡。
忽然,陸北業像是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從床頭櫃摸出了一把刀——
米初夏一下子驚醒,
“陸北業,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