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沐輕歌終於有了反應。

她慢慢抬起頭看向男人,眸子裏的冷就像是千裏冰封一般,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打破。

“滾!”

她緩緩從口中吐出一個字,那話裏的決絕,讓男人不禁後退一步。

將綠竹身上蓋著的白布一把扔開,沐輕歌彎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長久跪在冰冷的地麵上使得她的頭有一瞬間的暈眩,她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男人忙伸手扶住她,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打開。

隻見沐輕歌此時正一臉厭惡的看著他,說了一句,“別碰我!”

說完,她再不看男人一眼,冷冽的目光掃視著一眾下人,冰冷的話語從紅唇中緩緩吐出。

“今日這筆賬,我記下了!等綠竹入土為安之後,我一定會親自過來,和你們每個人,算清這筆賬!”

“不管你們動了手的、還是沒動手的,都要為她陪葬!”

眾人驚恐的抬頭,身子抖得如同篩子一般。

“輕輕,這件事情隻是一個意外,你怎可牽連到其他人身上?”

男人不讚同的說道。

“意外?”

她冷笑一聲,目光慢慢移到了他的身上。

“若不是你來這一出,綠竹會死嗎?不是我敏感,這府裏早有人看我不慣,她們動不了我,隻能找我身邊的丫鬟下手!白沐塵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這事就和你沒關係,等處理完綠竹的後事,你的賬、我照樣會和你一筆一筆的算清楚!”

“橙葉,回七彩樓。”

“是,小姐。”

橙葉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跟著沐輕歌就要朝門口走去。

男人緊了緊拳頭,突然下令,“將門口圍起來,任何人都不得讓王妃出府。”

不是白沐塵狠心,而是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這一次讓沐輕歌離開的話,那麼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去挽回了。

他不願和沐輕歌鬧到這個地步,可是他不明白,有些事情一旦成了定局,便再也挽回不了了。

沐輕歌腳步一頓,心裏更加悲涼。

“你以為,若是我今天想出這個門,還有誰能夠攔得住我嗎?”

那話裏帶三分諷刺,七分嘲笑。

“有些事情我不計較,那是我不願浪費時間,但我說過,綠竹她、是我最後的底線,你們如此挑釁,不就是在找死嗎?”

“但她是失足掉落井中,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白沐塵一再的強調,隻是不想讓她因為綠竹的死和自己越來越生分,殊不知,他的話在沐輕歌的耳朵裏卻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沐輕歌瞳孔緊縮,然後將人遞給橙葉,“你先照顧好綠竹。”

橙葉忍痛接過,點了點頭。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男人麵前,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相差無幾,她方才停下腳步,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綠竹該死是嗎?”

男人麵色沉重的盯著她,“輕輕,你明知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

“那你是什麼意思?”

她聲嘶力竭的大吼,又接著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你說啊!你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男人本想伸手去觸摸她的頭,她卻急劇後退,如同看仇人般看著他。

“白沐塵,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告訴你,我沐輕歌與你塵王府、從今以後,沒有半點關係!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這一次,沐輕歌真的是下了狠心,她看向男人的眸子裏不再是冷,而是一望無際的恨。

男人猛地心驚,可這個時候他卻不知道該用什麼去挽回。

“走!”

將藏於懷裏的兩把手槍掏出來,沐輕歌掩護橙葉撤退。

白沐塵皺著眉頭,最後竟做了一個讓他這一生都後悔不已的決定。

“來人啊!全都把王妃給本王圍起來,若是今日誰讓她出了這個府,本王定要摘了他的腦袋!”

冰冷又殘忍的話語響徹整個前院,沐輕歌唇角勾起一抹血腥般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都上來吧!血流成河的感覺,我還從未體驗過。”

“砰!砰!砰!”

話落間,接連有四五個人倒地,所有人皆是一臉看魔鬼的樣子看著沐輕歌,仿佛這一刻,她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殺神一樣。

看到血,她莫名的興奮,一雙猩紅色的眸子此刻正火熱的盯著其他人,隻要她一舉起手中的槍,必有人再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