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隔天早晨, 睡得朦朦朧朧的宋安安忽然半眯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原本支起一半身子側躺在旁邊，溫柔看著她的顧生舟，也跟著起來。
“早上好。”他說。
宋安安神情迷茫，反應了好一會兒，隨著意識一起蘇醒的，還有一點點拚湊起來的零碎記憶。
昨晚她筋疲力盡到幾乎睜不開眼睛，在浴室的花灑底下，雙手緊摟住顧生舟做支撐點才勉強穩住搖搖欲墜的自己。
熱水暈花了視線, 她哼哼唧唧，暈暈乎乎，渾身的骨頭像被一塊塊拆開重組了似的, 酸痛的不行。
不記得中途顧生舟伏在她耳邊說了什麼，下一秒, 她感覺自己被打橫抱起，視線傾斜, 天花板的吸頂燈都像在晃動。
極度的疲憊使她拋卻了難為情，忘了自己未著寸縷，下意識的伸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緊接著就毫無知覺地睡了過去。
此時，她指間搓揉著身上薄薄的布料, 想到後來是顧生舟替自己穿的衣服，遲來的羞恥感便洶湧而至，將她席卷吞沒。
但終究知道躲不過, 隻得又故作鎮定地看著他，想要瀟灑地回他一句早上好，可惜微微顫抖的聲音卻還是出賣了她。
顧生舟笑著探過來，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身上揉皺的寬大襯衫。修長白淨，骨節分明的手時不時輕輕擦過她泛紅的皮膚，像是過電一般讓她頭皮發麻。
明明是在誘惑人，卻偏又用好似不經意的口吻問她：“睡的好嗎？”
聞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
雖然……被折騰到很晚，但她後來還是睡的挺沉的……
他看著她笑，不說話，漆黑的眼底蕩漾著光，盯得她無處可逃。
剛忸怩地撇過臉，就感覺他又欺身過來，湊近了腦袋想要親她。
下意識的，宋安安躲了一下，同時迅速用手遮擋住，手背上隨即落下一枚濕漉的吻。
“我還沒洗漱……”她認真又含糊地說。
顧生舟哦了一聲，貼近她的耳朵，熱氣繚繞：“我也沒有。”
寬鬆的襯衫下擺輕易就被撩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及伸手按住，他就已經趁機吻住被轉移了注意力的她。
宋安安被親的七葷八素，最後一絲清醒意識也被掠奪。
果然，越是一本正經的人，忽然耍起流氓來，越是壞的令人難以招架啊……
*****
這個時間點，到酒店餐廳吃的應算是早午飯。
文雲升人已經在那裏了，見顧生舟和宋安安一起來的，稍微一聯想，心裏便很快就了然了點什麼。
他放下舀粥的白瓷勺，濃眉上挑，壞笑著衝他們吹了聲口哨。
待人走進，又故意說：“哎，要不要叫碗桂圓紅棗啊，再來個水煮蛋，補補？”
宋安安人還沒有徹底清醒，剛才被顧生舟抱著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
又重新流過一輪汗，身子更加乏累，困頓也隨之跟著襲來，床頭的手機卻滴滴響個不停。
她伸出的手臂在空中胡亂揮舞幾下，終於準確捕捉住目標。
在廖楚臨時建的那個5人討論小組裏，她接連發了好幾條信息。
【大家都醒了嗎？】
【後天就回去了，這幾天我們大家一塊玩吧？】
【出聲出聲！都別睡啦！】
……
睡意被打斷，宋安安混沌的意識一點點回籠，感覺肚子好像也有點餓了。
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忽然被一把摟住，顧生舟湊過來，聲音抵在她耳邊，咬字有些模糊不清：“在看什麼？”
宋安安翻個身，把手機舉到他麵前：“廖楚呼喊大家出來玩呢。”她臉上的潮紅未退，慵懶的聲音顯得愈發輕軟細柔，“你工作忙完了嗎，我們要不要一起？”
顧生舟“恩”了一聲，重新將她摁進懷裏。
“隨你。”
過去二十多年從來都習慣早起的人，就這麼破了戒，和她一起墮落地賴床睡懶覺。
宋安安心裏油然而生某種莫名的自豪感，原來把人帶壞的感覺，還挺爽的啊。
廖楚讓大家在酒店自助餐廳集合，宋安安簡單洗漱了下，和顧生舟一塊下樓。
這會兒，她人還有些懵懵糟糟的，沒聽懂文雲升在說什麼，於是傻乎乎地問了句：“恩？補什麼？”
文雲升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精彩萬分，更來勁兒了：“來來來，坐我這兒來，我給你免費科普科普。”
顧生舟隨即攬住宋安安，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冷淡地睨了眼那邊笑得不懷好意的人，對她說：“離這種思維亞健康的人遠一點，會傳染。”
宋安安似懂非懂，但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哦。”
接著倆人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故意把他晾在一邊，小聲親密交談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