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這種東西,非常脆弱,撕掉剪掉、水泡火燒,都能毀滅它。
但是現在哪有工具,難道衝上去用手撕嗎?
這可不是一個好想法。實在是杜甜釀缺乏遊戲經驗,在沒找到道具之前,是誰給她勇氣跟怪撕破臉皮、徒手搏鬥的。
她從身後的雜物堆裏摸了摸,手裏攥了一根生鏽的鐵條。既然不是無法攻擊的幽靈狀態,顯然是打算講物理實力了。
艾薩克動作很快,講完自己台詞後,身體就已經飄過來了——確實是飄,恐怕是風太大的緣故。
杜甜釀把手上的鐵條一橫,擋開了艾薩克的攻擊。隨著“叮”的一聲,寒光閃過,脆弱的鐵條以身殉職,斷成兩截。
艾薩克一隻手裏拿著匕首斬斷鐵條,另一隻手的手臂伸出來,飛快的變長,纏住了杜甜釀的腿,將她摔在了雜物堆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滾落下來,濺起漫天灰塵。
迷蒙的灰塵間,嗤的一聲,有火星蹦起,大火呼啦一下就燃燒起來了。
狼狽跌倒在地的杜甜釀,手裏拿著一塊鈰鐵合金——這是一種由鈰與鑭製成合金,鈰與鑭都是很容易燃燒的金屬,與鐵製成的合金硬而脆,受撞擊會出現火星。
多虧了有這一地的雜物,才叫她發現了生機,她剛剛故意退到這邊,計劃果然成功了。火燃燒的很快,艾薩克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化作了飛灰。
遊戲才開始了5分鍾。
杜甜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單手撐地站起來,撿起灰堆下的匕首。
她忍不住望了一眼艾薩克來時的小巷——黑洞洞的地方吞噬了光線,深處仿佛有紅色的光芒閃過,像一隻飽含惡意的眼睛。她抿著唇,扭開了視線,繼續沿著街道往前走。
走出街道,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棟高樓,與街道銜接的馬路,卻被人畫了一道寬寬的紅線,上麵打了一個巨大的“X”。
這怎麼看也不像個安全地方,不過剛才的事叫她長了個教訓,這個遊戲,一定要收集足夠的信息才行,如果剛才不是運氣好,叫她注意到了那塊蒙著灰的合金,她恐怕已經進入結算界麵了。
這棟樓非常破舊,表麵也是坑坑窪窪的,而且是早已淘汰的的混凝土材料;整棟樓歪歪斜斜立在一片黑色的煙霧裏,像一塊腐爛了的蛋糕,叫人手一抖,不小心摔在一灘爛泥裏。
空氣中,若有若無飄來一股腐臭味。
不管怎樣,杜甜釀還是邁出了跨過紅線的那一步。她神經繃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她的腳越過紅線,踩在了紅“X”上。
杜甜釀輕鬆的越過紅線,沒有產生什麼變故。黑洞洞的樓道入口,也擺在了觸腳可及的地方——明明剛才沒有離得這麼近,簡直像是這棟樓迫不及待似的,往前走了兩步,來迎接它的客人。
杜甜釀不禁為這個腦補打了個寒戰。
雖然外麵隻有昏暗的天光,但沒人願意一腳踏進未知的、更深的黑暗裏。早古時期對黑暗的恐懼,一直存在於人類的基因裏——或者對所有智慧生命來說,未知都令人恐懼。
但,也令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