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一時無語,這事情還是要淩雲來說顯得自然一些,而太後卻是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來,淩雲說道:“寧妃本是在兒臣身邊的,雖說並不是伺候兒臣的額下人,可是兒臣卻知道她恭肅端莊,否則也不會放心要她隨皇兄入宮,可是如今僅憑一個欽天監司正的什麼天象之說就能論定什麼長短了嗎?”
太後抬眼去看淩風,淩風卻垂首坐著,絲毫不為淩雲的言辭所動,太後清了清嗓子說道:“欽天監的言辭隻是其一,哀家的夢境呢?雲兒可是想過?”
淩雲一愣,趕緊躬身說道:“母後的事才是大事,兒臣怎敢忽略,說道佛祖,不知母後夢中佛祖是何等樣貌?”
太後和淩風都有些詫異,這個時候淩雲怎麼偏偏問起了什麼佛祖樣貌來了,可是見他言辭篤定,太後悠悠說道:“寶相莊嚴,蓮座巍巍,自然是普度眾生之相。”
淩雲笑著去指中堂上掛著的一副丹青肖像問道:“可是與此畫如出一轍?”
太後倒無言以對了,淩風也是詫異,因而淩雲此時指著的正是唐婉兒為太後畫的丹青,她作畫時就刻意將太後畫的如同佛祖臨世一般,太後彼時也是察覺出來了的!
“是又怎樣,觀音無定相,佛祖更是法相無邊,與這相似也是沒有什麼稀奇的吧!”太後悠悠說道。
淩風笑說:“正是呢,這其一,寧妃娘娘筆下太後如同佛祖一般,二來入母後夢中的佛祖偏偏又是寧妃筆下樣貌,難不成寧妃是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其實這番言辭聽起來有些牽強了,可是當此之時,也隻有這麼說才能對了太後心思,旁邊淩風深以為然,偷眼去看淩雲時不由得點了點頭。
淩雲又說:“兒臣還聽聞這欽天監司正乃是郭景宗家奴,入宮之後並不曾禦書房麵聖,而是先到了景陽宮拜會了德妃娘娘,這等不知尊卑規矩之人的言辭究竟有多少可信?”
淩風看到太後已經微微點頭,自己心中的石頭也一點點落了地,淩雲起身說道:“這種人居然還居廟堂之高,真是叫兒臣無言以對了!”
太後看著淩雲忽而笑了,而後說道:“雲兒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為何如今朝中都充斥著如此小人,還不是因為雲兒這等有識之士不願輔佐明君嗎?”
淩雲詫異,本來正在說唐婉兒的事情呢,怎麼一時之間就轉到了自己身上了?
他轉頭去看淩風,淩風也是一臉茫然,太後這話自然也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了,淩雲趕緊說道:“母後,兒臣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難道哀家就不是就事論事了嗎,哀家身處後宮,雖然是你們母後,可是後宮不得幹政之說哀家是心知肚明的,而雲兒此際也不在廟堂之中,為何卻能如此指摘朝政呢?”太後反問。
淩雲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旁邊淩風卻說:“母後晉王始終都在廟堂,朝政之事他何時想要過問了,朕隨時都是歡喜恭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