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道沉悶的槍聲響起,林間鳥雀被驚的簌簌飛散。
周瑾城的車已經離開了凡城監獄,但他似然聽到了那聲處決犯人的槍響,如同一記悶雷,重重打在他的心口。
周瑾城的手慢慢握成拳頭。
那畢竟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絲後悔了——或許是他錯了?他不該對她如此絕情。
但他不能允許袁大帥得勝,絕不能。
所以他必須小心防範,不能縱容任何叛逆。
回到周公館,周瑾城直接來到了茉莉的房間。
房間裏依然溫馨整潔,所有物品擺放的一絲不苟,她總是把這裏收拾的無比幹淨,等他到來。
周瑾城忽然想起初遇的那一天,她從趙財主床下爬出來,水眸惴惴不安的望著他。那一瞬間,他就從她身上看到了千般風情,也預料到她在床上的銷魂種種。
後來的事實證明,果然如此。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究竟是真心愛戀,還是曲意逢迎。但是她的誘惑卻如同毒藥,日複一日侵蝕著他的靈魂……
周瑾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脫掉衣服,在這張兩人曾無數次翻雲覆雨的床上躺了下來。
他已經習慣了睡在這裏。
盡管,她已經不在了。
蘇婉兒躲在房間裏,聽著周瑾城在茉莉的房間睡下,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原本還擔心,沒有了茉莉,周瑾城會再次提出和她一起過夜。
幸好他沒有。
因為,她不能讓他看到她的酮體。
蘇婉兒站在鏡子前,一件一件脫光身上的衣物。
鏡子裏映出女人曼妙的身體,隻是從腰臀直到大腿根部,密密麻麻,布滿了一道道可怕的疤痕。
那是被馬鞭抽的。[請記住: ]
當初她跳河自盡,卻被衝到了河灘上。然後撞上了袁軍,被送到了袁大帥的府邸。
早知道會有後來的事情,她寧願被河水淹死。
蘇婉兒撫摸著那些傷疤,回想起了袁府裏地獄般的日子——
在那裏有一個男人,他是世上最狠毒,最變態的魔鬼,以虐待女人為樂。
多少次,他剝光了她的衣服,強迫她以最屈辱的姿勢趴跪在床上,然後揚起馬鞭,一下接著一下抽在她的身後,直到她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最後再將粗糲堅硬的鞭把捅進她身體裏,欣賞她撕心裂肺的慘嚎……
想起他,她就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去死。
但是她不能。
因為那個魔鬼已經用最卑鄙的手段,將她的生命牢牢握在了手中。她就像他的奴隸,隻能對主人言聽計從,予求予取。
他讓她來周瑾城身邊臥底,她就必須來。
平心而論,她並不想傷害周瑾城,畢竟兩人曾有過一段舊情。但是在那個男人的控製下,她自己的感情和意誌早已瓦解。她隻能為他潛伏在周公館裏,執行他轉達的一切指令。
而這次,她辦砸了他的差事,非但沒能毒死周瑾城,還險些暴露了身份,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責罰。
雖然及時拉了茉莉擋槍,周瑾城也下令槍斃了茉莉。但是以周瑾城的聰明,恐怕已經對她生出疑心和防範,以後的事情,就更難做了……
法場上,槍響之後,茉莉緩緩張開眼睛,驚愕的望著任副官。
她居然沒有死。
任副官那一槍,是對天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