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還是速速上路吧,免得耽誤吉時。”沈弘博轉頭對著沈弘源道。
沈弘源點頭,兩人上馬,揚鞭,動作一氣嗬成。
林夫人被馬蹄揚起的沙礫迷了眼睛,心中冷笑一聲,這就是她的好女婿,好女兒。
“母親,你給我買的那些首飾都在這了,都退給他們就是了。”林惠嚇得淚眼婆娑。
林夫人心中頗為感動,也隻有林惠還站在她這頭了。
“林老爺,林夫人,今兒個不給我們個交代,我們可就在您府上住下了。”顧掌櫃接著道。
“你們別欺人太甚,今日我林府辦喜事,你們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討債嗎?”林逸春氣得渾身發抖。
顧掌櫃笑了:“林老爺此言差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什麼時候要,是我們說了算,您有本事現在就把錢還了,我們立刻就走,絕不再來。”
“還,都還了。”林老夫人住著拐杖走了出來。
“母親。”林逸春眼中似有淚欲出,聲音有些哽咽,作為一家之主,他自感難辭其咎。
林老夫人把所有的欠條都收了下來,然後把家裏值錢的物件都收攏了過來,桌上擺了個算盤,按照欠的金額一個一個清算。
收到欠款的債主一個個離去,而林老夫人麵前的值錢物件也越來越少。
最後還剩下一家還不上,林老夫人看了林莞一眼,終究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
顧掌櫃看了林老爺一眼:“聽說林家還有個藥鋪......”
林逸春一聽差點氣絕,原來這些人是有備而來,竟是盯上了他家的藥鋪,現在藥鋪的生意如日中天,怎麼可能隻值那點銀子。
“你做夢!你用一張欠條就想騙走我們林家藥鋪,你怕是瘋了!”林逸春跳著腳道。
顧掌櫃不急不躁,從身上又掏出一張紙,遞給林老夫人:“老夫人請過目。”
林老夫人接過一看,直接氣的說不出話來,把發黃的紙遞給林逸春。
林逸春一看,大概的意思是,把林家藥鋪抵押給顧家當鋪,如果還不上鋪子就歸顧掌櫃所有,抵押人是:林馬氏。
“好你個賤人!你什麼時候把鋪子抵押出去的?!你好大的狗膽!”林逸春此時也顧不上有外人在場,一腳踹在了林夫人胸口。
林夫人嘔出一口血,哭著道:“當時鋪子生意一落千丈,我想著隻是抵押一陣子,很快就贖回來了,不成想......”
“你這個敗家玩意兒!你給我滾!”林逸春破口大罵,銀子首飾那些他不在乎,可是這個鋪子是他的命根子,是祖上傳下來的金字招牌,他就算是死了,也無顏麵去見列祖列宗。
“父親,您就原諒母親吧,她也是為了這個家,操持多年也不容易。”林惠哭著道。
林逸春笑了,滿眼絕望:“為了這個家?那你倒是說說,這些銀子用在這個家哪裏了?是新置辦了幾件家具,還是休憩了屋頂?我看你們娘兒仨倒是打扮的花枝招展。”
林惠麵色慘白,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她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出入。
“那這個鋪子?”顧掌櫃眉頭微皺,他實在不想看這些雞飛狗跳,他隻想趕緊完事走人。
“給你,去把地契拿來。”林老夫人道。
顧掌櫃沒想到林老夫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心中對老太太倒是有了幾分敬意,他對著林老夫人施了一禮,接過鋪子的地契,滿意而去。
一眾賓客看完這出大戲,看著這氣氛也感覺坐不住了,紛紛道別,一時走的一個不剩。
林老夫人看了依舊麵色平淡的林莞,仿佛一個局外人一般。
林夫人頭發披散,滿臉沮喪的坐在地上,一夕之間,她丟了麵子,失了財產,讓一家人對她恨之入骨,她圖謀的一切,都沒了。
她還連累了林惠,以後誰還敢跟她們這樣的人家結親,林惠怕是連沈弘博這樣的夫家都找不到。
林莞看著如喪家之犬的林夫人,她半點可憐都沒有,她就是要一次擊垮林夫人。
有時候活著比死還難受,林莞也想讓她們嚐嚐這種滋味。
菊香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感覺有些心悸,她知道林夫人是活該,但她沒想到林莞的手段如此之絕。
短短幾月,一個人的變化竟然能如此之大,從前的林清不算個善於謀算之人,但林莞卻心機深沉的連她這個一起長大的人,都覺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