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看了那兩個吊梢眼的醃臢婆子一眼，從地上拿起一個花瓶碎片，一字一句道：“五彩雲鳳紋葫蘆式壁瓶，三百兩，青花折枝花紋雙耳扁壺，五百兩......”
剛聽了兩個，兩個婆子已經按捺不住，王婆大聲問道：“你這賊丫頭一張小嘴隻管說破了天去，誰知道你是不是框我老婆子不懂！”
另外一個也冷笑道：“王媽媽說的是，誰會用這麼貴的壁瓶插花，這麼好的壺裝水？”
林莞微微一笑：“不知道哪條律例規定不能用來插花裝水？”
兩個婆子啞口無言，隻得看向林夫人，用眼神求救。
林夫人自然也不相信這些看起來頗有些破舊的瓶瓶罐罐竟然如此貴重，而且看林莞一副絲毫不心疼的樣子，若真是那麼貴重之物怎會絲毫不在意？這其中定然有詐！
“好了，莞兒別鬧了，快把解藥拿給兩位媽媽，你看她們這臉都快腫成豬頭了。”
林莞放下手中的茶碗，走到那堆碎片中間，扒拉扒拉找出一塊瓶底的碎片，拿到林夫人麵前：“母親，您瞧好了，這可是禦賜之物，這兩個刁奴砸了等同於大不敬之罪，女兒可不敢隱瞞不報。”
林夫人看著那瓷瓶底部赫赫一個暗紅色的“官”字印，瞬間嚇得臉都白了，她知道林莞收了不少禦賜之物，隻是沒想到她把這些貴重的東西都用在日常上，這兩個婆子這是闖了大禍，要是被官家知道了，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那兩個婆子雖不懂什麼是官窯，但看林夫人的臉色，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頓時嚇得兩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還要繼續報嗎？”林莞微笑道。
兩個婆子腦袋搖的撥浪鼓似得，哭著道：“四小姐，是婆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這些瘋婆子計較！”
林莞拿來欠條放到兩個婆子麵前：“按了手印，我自然不跟你們計較。”
兩個婆子一人抱住林夫人的一條腿，哭喊道：“夫人，這可是您下的命令，您不能不管我們啊，我們就算做到一百歲也還不上這麼多銀子啊，您知道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還要養活一大家子。”
林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這兩個老貨還想把鍋都甩到她身上，抬起一腳把兩人踢翻開去：“休得胡說，我什麼時候讓你們砸東西了，兩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
林莞隻當看不見這狗咬狗的場麵，晃了晃手中的欠條，放到兩個婆子麵前：“兩位媽媽不如按了手印，我便不追究了，每個月按時還我20文，還到死那一天為止。”
兩個婆子跟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癱軟在地上半天，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按了手印。
林莞把欠條收好，然後拿出一瓶解毒丸，遞給林夫人分給眾人。
“勞煩兩位媽媽把這裏清理幹淨，我有點乏了，去困一會兒覺。”林莞說完帶著菊香往耳房走去，留下愁眉苦臉的眾人。
兩個婆子老老實實拿起了簸箕掃帚開始打掃，她們現在相當於賣身給林莞了，哪敢說半個不字。
林夫人帶著林容和林惠也回了屋，一場鬧劇終於收場。
自此以後，沒人再敢來林莞的院子鬧事，所有婆子丫鬟都知道即便是林夫人，在四小姐這裏也是半分便宜也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