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家所有人便都開始忙碌起來。
林逸春細心地把那尊玉佛又擦拭了一遍,這可是他花了不少心血求來的一尊玉佛,隻希望能保佑自己官運亨通,順風順水。
而林老夫人也穿戴好三品誥命的冠服,準備進宮。
林莞看著林老夫人端莊優雅的氣質,想必祖母年輕時,也是名動一方的名媛。
馬車準備就緒,林夫人和林惠等人站在門外等候著林逸春和林老夫人。
林逸春一看隻有自己的母親出來了,便問道:“莞兒呢?”
“她昨兒個夜裏就上吐下瀉,堪堪才睡著,為免在殿前失儀,我便讓她在家裏待著了。”林老夫人道。
林逸春雖有些懷疑,但他也無所謂林莞去不去,便不再多問。
把祖母先扶上了馬車,林逸春自己也上了馬車。
馬車慢悠悠地出發了。
而林莞也收拾妥當,看著菊香道:“我們也出發吧。”
“小姐,我們真的要去嗎?被老祖宗發現了,她會不高興的。”菊香遲疑道。
林莞白了菊香一眼:“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她一想到祖母一個人在宮中,林莞便覺得百爪撓心,她可不指望林逸春這個貪生怕死的貨能保護祖母。
兩人偷偷從後門溜了出去,坐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馬車。
林莞看著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總有種突然多了很多人的錯覺。
“菊香,你看看這滿大街的人,像不像從地下突然冒出來的?”林莞低聲道。
菊香楞了一下,從地下冒出來的那不是鬼嗎?
“小姐,我聽隔壁鄒媽媽說最近路上多了很多叫花子要飯的,看人都凶巴巴的。”
“嗯,最近這一月豫州旱情加重,不少難民逃難過來。”林莞看著車窗外道。
這些難民三三兩兩聚在一處,地上放著碗盆,等著官府施粥,或者路人施舍。
林莞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些難民,她發現這些難民與難民之間相差也十分大,有些難民骨瘦如柴,眼神呆滯,而有些卻健壯如牛,目光似鷹一般不停打量著路人,並不像是餓了許久的樣子。
這些人混在難民中,到底意欲何為?林莞快速思索道。
“去一趟襄王府。”林莞突然道。
馬車掉轉方向,朝著襄王府駛去。
襄王府外,林莞在車裏遠遠朝著大門口望去。
等了片刻,襄王爺和長寧公主盛裝打扮從府內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公子,形似蕭衍之。
但林莞認出來那並不是蕭衍之,隻是身形和外貌都跟他十分相象的一個人而已,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的人,根本認不出來。
三人一同上了馬車。
這個人為何要假扮蕭衍之掩人耳目?真正的蕭衍之又去了哪裏......
林莞感覺自己背後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心底隱約升起一絲恐懼。
“等下從另外那條路走。”
林莞對著菊香道,她深知襄王爺這隻老狐狸的厲害,任何一點差池都可能讓林府所有人一起陪葬。
等襄王府的馬車完全消失在路的盡頭以後,車夫才掉轉車頭,從另外一邊往皇宮駛去。
而襄王府的馬車內。
蕭明德正盯著“蕭衍之”,緩緩道:“等下你便跟在我們後麵進宮,不要多言,言多必失,不要過於緊張,夜裏燈光昏暗,沒人會發現你這個贗品。”
“蕭衍之”點點頭,道:“王爺放心,小的模仿公子多日,一般人發現不了。”
蕭明德滿意的點點頭,繼而又看了長寧公主一眼,發現她依然麵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王妃可還好?”蕭明德少有的握住長寧公主的手,溫柔道。
長寧公主淡淡一笑:“妾身安好,王爺放心,妾身知道輕重,今晚定不會拖累王爺。”
蕭明德捏了捏長寧公主的手,發現她的手上多了幾道傷痕,便問道:“王妃手上為何有傷?”
長寧公主收回手,笑道:“無礙,昨兒打翻了一個茶碗,不小心割到了。”
蕭明德不再問,他恍惚想起跟長寧公主成親已然二十年有餘,但他連長寧公主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也從未陪她出過門,對此長寧公主卻毫無怨言,一直默默陪伴在身邊。
在這一瞬間,蕭明德做了一個決定,如果今晚能成功的話,他以後一定要加倍善待長寧公主,把過去錯失的時光彌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