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都靜悄悄的,張秀放輕了腳步怕吵醒賀廷友,推門進了西屋。炕上躺著的倆人讓她一愣,看清是誰後麵上露出一抹笑意。這倆孩子,頭挨著頭的睡的正香,賀廷友像抱著洋娃娃一樣抱著女兒連睡覺都帶著一股子霸道勁兒。轉身出來,在院子裏抱了捆柴火回去蹲在灶坑前開始燒火。
張秀進屋的時候賀廷友就醒了,聽著腳步聲像張秀就沒有急於起來,其實他也是太貪戀這樣相偎相依的感覺了,恨不得就一直這樣睡上一輩子的了。等這一會兒醒了倆人的距離就又變得十丈都不止了……
輕輕地爬起來,摸了摸淨芙的額頭已經有些微涼了,放心的撤回手,賀廷友這才起身穿好了軍裝登上軍靴走出裏屋。
“廷友醒了,快去洗臉,鍋裏有熱水。”張秀燒著火見賀廷友出來趕緊要給他開過舀水。
“不用,我用那個涼水就行,習慣了。”賀廷友說著端著臉盆走到了了院子裏。
屋裏淨芙聽著聲音也醒了,朦朧著雙眼看看四周緩緩坐起來,聽著外屋裏的響動好似母親在做飯了,爬起來在炕櫃裏找了一件淺藍色的外衣穿上,看看褲子上的褶皺又換了一條黑色的褲子。
傷口真的不是很疼了,想是昨晚賀廷友給自己上了藥的緣故吧,有些煩躁的心緒平複了下開始疊被子……
“起來了?別收拾了,我來吧。”賀廷友洗漱完進來見淨芙在炕上收拾被褥走到炕邊說道。
“不用。”頭也沒抬的回了一句,賀廷友心裏一涼,得,距離真就又回到原地了……
簡單的吃了早飯,淨芙坐在凳子上看著張秀又要離開站起身跟了出去“蘭子什麼時候下葬?”
“啊?哦,一會兒大夥去開墓地,完了就下葬,年輕人不能在家久放的。”張秀一愣,女兒這是還要跟著過去?
“墓地我去選。”淨芙說完越過張秀走出了院子。
“你……這孩子,你懂個啥?哪是你說了算的事兒啊!”張秀又急又氣,這孩子怎麼不知深淺啊!
“媽,我們跟著過去看看吧!”賀廷友看著消失在院門口的身影說完也頭前走了。
“唉!”張秀無奈隻得鎖了院門跟了過去。
“蘭子!I我的孩子啊!媽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你這麼走了,讓你爹媽可怎麼活啊!”楊家正是哭聲一片,親戚鄉鄰的都抹著眼淚站在院子裏滿麵悲痛。
淨芙一步步走進屋子,見香碗兒裏香已經燃盡,過去拿起三根香點燃閉上鳳眸默默地叨念著:蘭子,往生極樂吧,前世輪回今生緣淺,願來生重見。將香插進香碗裏,對著靈床低頭鞠了一躬,直起身子進了裏屋。
屋裏淨東山坐在炕上正和楊寶林說著話,兩眼也是紅通通,見女兒進來連忙抹抹眼淚怕女兒看了傷心。
“大爺,一會兒我跟著大夥上山,蘭子葬在哪兒讓我說了算行不?”
“啊?小芙……你,你不許胡鬧!這不是小事情,你個孩子懂什麼?”淨東山一聽就急了。
“小芙啊!大爺知道你和蘭子要好,她沒了,你是想給她找個好地方住,可是孩子,風水關係著活著的人呢,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大爺領了你這份兒心了,好孩子!”楊寶林說完哽咽不止。
“是啊,小芙,昨天你二叔找了河西屯的大神一會兒就接來了,讓他看著選墓地。”淨東山握著楊寶林的手拍了拍又對女兒說明情況。
“我等他!”淨芙也沒堅持坐在了炕梢垂下頭不再說話,淨東山現在也知道這閨女的脾氣有多強了沒多說跟著楊寶林又是一陣落淚。
賀廷友和張秀進院張秀去了花嬸兒待得屋子,賀廷友自己進了東屋和淨東山楊寶林打過招呼,坐在了淨芙旁邊……
也就二十多分鍾,院子裏有人喊著師傅請來了。淨芙依然沒有抬頭,賀廷友看看她自己起身往窗外望去。
楊蘭的二叔帶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了院子,大家都很尊敬的和來人打著招呼。男人看著脾氣不是很好,陰沉著臉也沒理會大家徑直進了屋由楊二叔領著進了他們這間屋子。
“哎呀,何師傅,,麻煩你跑一趟了。”楊寶林強打著精神和姓何的人說了一句客氣話。
“沒事,楊村長,你家閨女的生辰八字我看了,就是個童女之身該著她去奶奶身邊伺候了,你別難過了。父女緣分盡了誰也留不住。”何師傅坐下楊二叔趕忙給沏上了茶水。
賀廷友靜靜地站在一邊聽著眉頭皺成了疙瘩,偏僻落後的山村才讓這些故弄玄虛的活得這麼恣意。
“可她本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