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擴音器還開著，這些話大家聽的一清二楚。
人群又發出一陣起哄。甚至有熱心人開始喊。
“在一起！在一起！”
淨芙聽了隻覺更尷尬，頭皮一陣發麻，拒絕的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怪不得人們喜歡玩當眾求婚的把戲，此刻她才明白，多數是為了趕鴨子上架，怕求婚失敗吧。
一陣冷風吹來，淨芙刮刮鼻子，在晚風裏顫抖了幾下。
“你趕緊起來回去吧。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總之大家還是朋友，拜托你以後別這樣了。”
賀廷友關了擴音器，抱著吉他站起來，臉上有一絲不悅。
“什麼意思？淨芙，你該不會真有喜歡的人了吧？”
淨芙，“……”
“有沒有？你說話呀？”
淨芙聲音小小的。
“……我能不能不說？”
他的不悅越來越明顯，胸口有些微微起伏。
“是賀廷友嗎？”
“嗯？”
“你心裏那個人是不是賀廷友？”
“不是不是！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她匆忙否認，速度快的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別瞎猜，不管我喜不喜歡別人，你都是我哥們兒，我……我根本沒想過跟你。”
“為什麼不想？”
文翰甄走到她身邊去低頭看她，他噴了香水，淡淡的草本植物一樣的味道瞬間撲了一鼻子。
他身材跟賀廷友一樣挺拔，穿白襯衫跟他一樣好看，說話的時候迷人的酒窩若隱若現，伸出跟賀廷友一樣溫暖有力的大手握住她肩膀。
“難道在你眼裏我不是男人嗎？”
淨芙有些聞醉了，被他帥氣的樣子迷醉了，聽到這句話隻剩呆呆的搖頭。
“那好，那從現在開始，請你好好考慮考慮我。”
淨芙，“……”
他又握緊幾分，好看的眉毛蹙了起來。
“我有那麼差勁？你連考慮考慮都做不到嗎？”
淨芙，“……我知道了。”
這四個字又讓他開心起來。
他笑了一下。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隻要你肯給我機會，我保證一定可以讓你愛上我的。明天我來看你，記得把時間都留給我，晚上一起吃飯。”
淨芙臉有些發燙，感覺自己像是撒了個很不要臉的謊，但是實話又說不出口。
“明天晚上同學聚會。你改天再來。”
“哦？”文翰甄絲毫不介意，伸手在她臉上刮了一下。
“幾點去？去哪裏？你不方便，正好我來接送你。”
“不……”
文翰甄又伸手捏住她肩膀，目光沉沉盯著她。
“嗯？”
“……五點。”
文翰甄又笑了，笑的比許晴還甜。
“好，等著我，五點之前準時過來，你要敢不等我，自己知道有什麼後果吧？”
淨芙想象了一下，驀地想到賀廷友。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句子。
“知道。”
文翰甄這才滿意。鬆開她，把氣球放到她手裏。
“那我走了，晚安，明天等我哦。”
淨芙臉也燙手心也燙，心裏怦怦跳，機械點點頭。
如果沒有跟賀廷友有這麼回事，也許她現在真會考慮考慮文翰甄。
畢竟又年輕又帥，又多金多浪漫，唱歌又好聽的男人，她這輩子隻遇到了這一個。
然而不湊巧。
遇到他的時候，自己已經是個不足以於他匹配的女人了。
所以要不人們常說，愛情就是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天時地利人和，少了哪一樣都注定成不了愛情。
那麼她和賀廷友呢？她忍不住又想。
怕是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也不占吧。
安娜昨天晚上就預見了這個結局，所以一大早就打開微博看，果然看到了這個熱搜。
出於自保心理，她沒有告訴淨芙。但是現在看來，怕是不說都不行了。
上午十一點，淨芙還躺在床上看盜版小說，剛走的安娜又回來了。
麵色有些尷尬，不遠不近看著她。
“蔣小姐，許總讓我過來幫你辦出院手續。”
淨芙一愣。馬上也猜到八成是因為昨天的事。
醫院斷電超過五分鍾，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這麼大的事當然瞞不住賀廷友。
她自知理虧，無話可說。
“好。”她很配合的從床上下去，邊疊被子邊問。“許總回來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安娜搖頭。
“沒回。”
“哦。”
安娜看她態度冷靜，原本準備的腹稿也沒派上用場，便準備去找主任說明情況。
“那你先換衣服，我去辦手續，待會兒送你回去。”
淨芙把被子疊好，衝她搖了搖頭，神色淡然。
“不用了，反正我也沒什麼東西，待會兒正好出去走走，權當運動了，你忙完就回去吧。”
安娜堅持，“蔣小姐……”
淨芙也堅持。
“別說了。我懂你的意思，沒事的。”說完她又加了一句。“許總現在在哪出差？”
“北京。”
“住哪個酒店知道嗎？”
安娜沒想到事情年紀輕輕的她遇到事是這種反應，當即心裏暗暗佩服她的鎮定。
“悅凱國際，8808。”
衣服一換，東西就算收拾好了。
淨芙拿著自己來時的箱子，緩緩出了幽蘭醫院大門。
她知道自己這次理虧。
剛跟他定完協議就跟別人鬧這樣的事，尤其不該斷醫院的電。
對待工作他向來嚴謹。
當時知道這件事肯定氣炸了。
先打車去上次文翰甄帶她去的美發店買了個長波浪發頭套，然後再打車回家。
拿手機訂最近一班去北京的機票。
然後洗澡，換衣服，化妝，帶假發套。
北京天氣較上城更冷，但淨芙隻穿了昨天安娜買給她的紅色Dior長裙，外套一件黑色大衣，踩一雙黑色高跟鞋就出門了。
她心裏有些打鼓，但也有些興奮。
生平第一次去外地找一個男人，而且是個生氣的男人。
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到不搭理自己。
淨芙心想，如果他不理自己，自己就這樣在酒店外麵站著，寒風刺骨，就不信賀廷友的心是石頭做的。
飛了兩個多小時到北京，下午四點一刻，淨芙到他下榻的酒店。
拉著箱子，衝前台微微一笑。
“我找8808賀廷友先生，請幫我問一下他在不在。”
前台撥了個電話。
前台撥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