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等著賀廷友發怒,等著他掐的自己生不如死。
結果等了幾秒,睜開眼睛,看他把手又收了回去。
他看著她,每一個細胞都散發著強烈的輕視。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淨芙,知道你跟蔣盼盼最大的不同之處在哪裏嗎?”
淨芙咬唇不回答。
他繼續說。
“不是她比你漂亮,也不是她你富有,而是她比你幹淨。她從來未在我麵前解過一粒扣子,而你呢?嗬。”
說完他起身走了。
門鎖已壞,門被他摔的“哐當”一聲巨響,然後又發出咯吱咯吱的幾聲回響。
淨芙聽著他有力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聽到他油門轟的一下啟動走遠,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他又一次走了。
帶著他的不屑和輕視。
他說自己不如蔣盼盼幹淨。
淨芙無力反駁。
不管事實是不是如此,反正在他心裏這是已經既定的事實了。
路是自己走的。
硬生生走到這一步,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他本來就不是自己的,而且心裏從來放過自己,有什麼可為他哭的?
心裏想的如此通透,但是仍舊忍不住想哭。
仿佛眼睛有時候是一個出口,打開它,流些眼淚出來,就能把悲傷一起給釋放出去。
她胡亂躺在沙發上,任由眼淚肆虐。
不知道賀廷友在這裏待了多久。
沙發上滿是他的味道。
他的香水味,他的煙草味,他的獨特的體味……
她一邊哭,一邊任由自己包裹在這殘留的味道裏,久久氤氳回味。
她知道,等她哭夠了,這些味道就散了。
散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們倆的關係有可能真的到此就徹底斷掉了。
淨芙之所以最近困擾太多,生活裹足不前,就是因為太久沒有清理垃圾。
她先把手機拿出來,清理掉賀廷友這個大垃圾,然後再分門別類收拾其他。
收拾一個多小時,整理出兩箱子廢物。
最後從大四開始的所有衣服,不管冬夏,隻要不是裙子的,全部拿出來丟掉。
她邊收拾邊想,從明天開始買新衣服,找工作,一切改頭換麵重新開始。
整理到淩晨兩點,累出一身汗,去洗個澡,終於再次睡著。
早上六點被手機吵醒,起床跑步。
七點回來,煎兩個雞蛋,喝一杯牛奶,換上裙子,打開電腦投簡曆。
現在投簡曆她的視野開闊了許多,不單單拘泥於自己擅長的領域。
因為這次北京之行讓她有了一點新的啟發,所以看到有傳媒公司招聘公關的時候,毫不猶豫投了自己資料。
總共投了十幾個崗位,時間來到九點多鍾,她叫人上門換鎖,然後出發去商場買衣服。
卡裏還剩最後五千多塊錢。
所幸不用交房租,對付一下吃喝,應該能在找到工作之前湊合過去。
但是逛完商場,買了兩件大衣裙子和高跟鞋,看著手機提示餘額隻剩三百多的時候,她又開始慌了。
淨芙啊淨芙,人人都往高處走,怎麼偏偏你落魄到如此地步?
唉。
出了商場門,用最後一點錢打車回去,想了想,還是坐公交吧。
商場往右走五百米對麵有個公交站,她在那裏跟一眾大爺大媽一起等公交。
等了幾分鍾,一輛公交車即將來臨,身邊的大媽著急站起來,卻因站的太急,一時腦供血不足,“嘩啦”一下就要往地上倒。
人都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偏偏淨芙,窮也要兼濟天下。
陪大媽坐了一會兒,發現她高血糖犯了,幫忙買了藥喂上,最後打車把她送回家裏,又打電話給她女兒,前前後後忙活半天,手裏的錢也隻剩了九十來塊。
一身疲憊回到家裏,看著空空如也的錢包,趕緊把電腦打開來看。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她早上投的簡曆有兩份回了消息過來。
一個是銷售,一個是公關。
她照著上麵的電話回撥過去,跟別人確定了麵試時間,趕緊丟下手機去煮了碗麵,然後化妝,等著下午麵試。
兩點麵試銷售工作,對方銷售高端電器產品,她對此一無所知,又沒有任何銷售經驗,理所當然刷了下去。
三點麵試公關。
傳媒公司看她氣質樣貌不錯,又是英語高材生,一麵順利通過。
大概等到下午快五點,二麵開始,部門經理麵。
淨芙忐忐忑忑進了辦公室,一推門,發現對麵的經理三十歲左右,幹練短發,膚白貌美,她有些麵熟。
對方抬起頭看她一眼,顯然也有同樣感受。
“淨芙是吧?”
她在對麵站定,規規矩矩答是。
“名字起的不錯。坐吧。”
淨芙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