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廷友停好車，指著車庫裏另外一輛黑色保時捷跟她說話。
“這裏離你公司有些遠，上班的時候可以先把這個借你開。”
淨芙一看車標趕緊搖頭，才上班半個月，開這個去，不被人問死才怪。
“不用了不用了，我打車就好。”
他也不堅持，轉身出去，上樓，摔上門。
淨芙提著兩大包用品回自己房間，一夜無話。
上班以來的第一個業務雖然砸了，但是蔣方舟對淨芙的好感反而不減反增。
她年輕漂亮，學曆高，又有賀廷友那種背景，以後絕對不是池中之物。
星期一上班，淨芙剛趕到公司待了半個小時，蔣方舟便過來叫她進辦公室。
公司在杭城辦事處遇到一個棘手的地方領導，手裏捏著他們一億三千多萬的項目啟動權，遲遲不肯審批。
這種人最不好處理。
送錢，他怕落人口實，有辱他清廉。
送珠寶首飾，他說家裏人不缺，用處不大。
辦事處那邊陪著高爾夫也打了，美食也吃了，旅遊也請了，前後一個多月，偏偏那家夥還是不肯鬆口。
其實大家都明白，其實他就是想要美女。
所以現在隻能讓公關部上了。
因為事關重大，而且對手狡猾，蔣方舟決定親自出麵，讓淨芙陪她一起。
淨芙缺錢缺機會，正愁無處發揮自己的一腔熱血，當然馬上答應。
“好，什麼時候出發？大概要幾天？”
“預計不超過五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你回去收拾收拾，十點之前去機場跟我彙合。”
淨芙趕緊打車回去，因為時間緊迫，把寥寥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換了鞋子以後，鎖上門，馬不停蹄就往機場奔。
飛機四個多小時才到杭城，機場到酒店又花一個多小時，等她們全部安頓好的時候，已經來到下午四點了。
蔣方舟看看時間，帶她去跟辦事處的人當麵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後約好，晚上請對方去杭城有名的娛樂場所喝酒。
晚上六點，師徒倆妝容精致，衣著清涼，準時出現在了包廂裏。
辦事處同事正陪著呢，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西裝筆挺，斯斯文文，養尊處優。
淨芙心想，果然是當領導的，端坐著不動，渾身就散發一種深沉莫測的領導氣質，讓她陡然想到從小到大的學校校長。
蔣方舟帶她走過去，兩人一左一右把領導包圍。
蔣方舟應付這種場麵已經數年之久，什麼樣的男人她沒見過？什麼樣的男人她沒搞定過？
偏偏今天這個，她一看就知道，不是個一般的主。
沉穩內斂，老奸巨猾，喜怒不形於色。
兩人坐下，一人一杯酒，先跟他自報家門。
他衝二位美女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便不再喝了。
接下來的時間，蔣方舟從西方到東方文化差異，從靈魂到死亡，從古代愛情到現代愛情，從家庭生活到工作環境，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隻要能想到的，全部陪著領導聊了一遍。
然而，他始終是淡淡處之，不怒不喜，不深不淺，一副不拒絕不推辭，搞不清意圖的高深模樣。
兩個多小時過去，蔣方舟口幹舌燥，耐心盡失，恨不得把手裏的酒杯摔到他臉上。
最後隻好借口上衛生間，去背地好好把他臭罵了一通。
蔣方舟前腳剛出包廂，辦事處同事就把希望寄托到了淨芙身上。
接觸了這麼久，淨芙看蔣方舟都無能為力，深感壓力重大，心裏一焦慮，不由想抽煙解悶。
包裏有一盒煙，臨走時候順賀廷友的。
深藍色，側開封，煙盒上一個紅色的道字，燙金過濾嘴，色彩組合非常妖嬈。
她把煙盒打火機拿出來，取出支煙衝二位男士揚揚手。
“介意我抽支煙嗎？”
身邊的領導看了她一眼，突然笑著把身子靠了過來。
“噠”他手中升起一抹煙火，遞給淨芙。
淨芙愣了一下，把煙放到嘴裏，伸頭前去點著。
片刻，她嘴裏冒著白煙衝領導扯了扯嘴角。
“謝謝。這煙不錯，順別人的。您要試一試嗎？”
領導看著短頭發暗紅色嘴唇，纖瘦的脖子老長，嘴角始終含笑的她，驀地想到一個人，便抽了支煙含到嘴裏。
淨芙禮尚往來，伸手抓了打火機也打著了遞到他麵前。
兩人對著各自抽了兩口，他似笑非笑，胳膊搭在沙發靠背上虛攏著她翩然開口。
“蔣小姐，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氣質很像梅豔芳？”
不服不行啊。
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也快要被人拍死在沙灘上了。
這個王處長對美女骨骼頗有研究。淨芙陪著他聊了半天，肩膀，顴骨，鄂骨，指骨，都讓他占了一圈便宜。
最後話題拐到項目審核上，他還是閃爍其詞，不肯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