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的是。時間也不早了,既然……呃,蔣小姐過來看您,我們不如明天再來。我先送少雅回去。”
老爺子掃他一眼,點點頭。
陸沛然拉著心有不甘的許少雅登登走了。
一點不影響淨芙的好心情。
她把自己給老爺子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爺爺,看看這是什麼?”
一個黑色的小壇子,壇口用傳統的包紮方法,拿一根紅繩用塑料袋捆著。
看起來頗有幾分眼熟。
雖然多年不見這些東西了,但是一拿出來,仍舊勾起他許多年輕回憶。
他手有些顫抖,把壇子接過去輕輕搖了搖。
“熬糖?是不是?”
淨芙點頭一笑。
“就知道您肯定認識這個。是不是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來著?”
老爺子慌忙把紅繩子解開,遞到麵前輕輕聞了一下,這一聞感慨萬千湧上心頭。
“是啊,當年我就是因為熬糖才認識了廷友奶奶。”
他慢慢品一口,半晌,渾濁的眼底有一滴淚水流下來。
“是的,就是這個味道。我第一次見幽蘭就是這個味道。”
許老爺子父親年輕時候是個開私人診所的醫生,為了多賺些錢,經常出診,下鄉幫人看病。
他十歲那年,某天跟父親一起下鄉,結果回程時候耽誤了時間,隻能在村口穀場稻草堆裏留宿一晚。
那一晚,也是幽蘭七歲生日,生平頭一次,爸爸熬糖給她吃。
熬糖是一種極複雜的原始勞動。
需要在空地上架一口大鍋,把楓葉鎮特產,一種叫波納豆的東西放到鍋裏用旺火燒,一直燒一直熬,直到所有的豆子都熬成濃稠的水,嚐起來酸酸甜甜,才算成功。
這個過程複雜又緩慢。
那天幽蘭姐弟四個就在那個穀場上,都蹲在旁邊看爸爸熬糖:
老爺子父親睡在草堆裏,閑著無聊便上去幫忙。老爺子跟著過去玩,看著幽蘭那閃亮興奮的大眼睛,便對她一見鍾了情。
後來兩人漸漸長大,他經常跑去看她。
再後來互相傾慕,一起學醫。
婚後下海,棄醫從商,恩恩愛愛一輩子,直到死亡將兩人分開。
淨芙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能換來老爺子推心置腹的愛情故事。
今天收獲真是太是豐富了。
兩人聊的投機,聊起來便有些忘我。
直到二叔過來看老爺子,淨芙還沒回去。
看到那個挺拔的中年男人一走進來,淨芙馬上想起來他是誰。
恭恭敬敬起來打個招呼。
“您好。”
“是你啊,你好。”二叔看到淨芙,難掩興奮之色,快步走了進來。
“知遇是吧?聽說你是廷友女朋友?不錯不錯,真是太有緣了,這麼好的女孩子,能嫁進咱們家來是最好不過了。”
淨芙被他迎麵一頓誇,誇的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二叔。我今天是來看爺爺和童童的。童童怎麼樣了?是不是快出院了?”
二叔笑著說。“他好多了。勞你記掛。改天出院了一定請你去家裏好好認識認識。”
淨芙莞爾一笑。
“您太客氣了。”
然後把自己帶的一個紙盒子抱起來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