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總,糖炒栗子你吃過嗎?”
賀廷友本來正看著窗外心裏做著自己的規劃,被她這麼一打斷,覺得非常不爽。
“你說什麼?”
“糖炒栗子。”淨芙揚揚手裏的五十塊錢。“我請你吃啊。”
“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賀廷友一臉陰沉指著外麵圍著糖炒栗子的小攤轉悠的學生們,又指指她。
“光長年紀不長心智,吃垃圾食品還盲目跟風,你以為自己還是十七八歲呢?”
淨芙,“……”
幹嘛這麼凶啊。
不就想吃個糖炒栗子嗎?至於上升到心智這種高度?
陰晴不定,在這種人麵前做事還真是難。
被他罵了一通,也沒有吃東西的心思了。
她隻好再發動車子,灰溜溜的往前開。
賀廷友思緒已經被打斷,索性不想了,靠在座椅上看她。
看她握方向盤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看她光滑的臉蛋沒表情耷拉著。
他掏出煙來點上一支。
“怎麼,我說的不對。你不服氣?”
淨芙不服氣的答。
“服氣。”
“嘁。”賀廷友把目光轉向窗外。看自己有半分服氣的樣子嗎?
即將入冬的西郊,一片荒野漫草。
車子到了目的地,兩人下車。
賀廷友在獵獵風中,看著這一望無際的荒地,沉思許久,換角度拿相機對著空地拍了又拍,又跟不同的人打了幾個電話,時間過去很久才回車上去。
剛剛在外麵這一番沉思他好像看出什麼名堂來了,此刻再進車裏,心情好了不少。
放下相機,頭一次打開了車載廣播。
電台正好在放一首英文老歌,他動著手指,輕聲跟著哼唱幾句。
這前後轉換巨大的情緒,在淨芙看來就是個神經病。
車子一路疾馳,他看著窗外哼著歌,她看著前方轉著方向盤。
突然,淨芙的怒氣忍不住了。
“許總,上學的時候老師有沒有教過你,做出一個結論的之前需要經曆些什麼步驟?”
賀廷友手指停下來,饒有興致看著她。
“沒有。你說說看,要做什麼步驟。”
她眼睛看著前方。
“首先要提出假設,其次要做出實驗,最後驗證假設,然後才能得出結論。”
賀廷友輕輕一笑。
“是嗎?理論學的這麼紮實,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認定一件事情完全就是依賴根深蒂固的偏見,自己根本沒有提出假設,更沒有做任何實驗,憑什麼得出那樣的結論?”
賀廷友忍俊不禁。
“你是指糖炒栗子?”
“這隻是代表。我指一切中國傳統民間小吃。”
賀廷友悶笑兩聲。
“說的有理。停車。”
“幹嘛?”
他指指來的時候路過沒吃到嘴的糖炒栗子攤。
“去買。我要做個實驗來驗證假設。”
淨芙看著他,你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啊?
拿別人的觀念當狗屁,你不尊重我,我還懶得尊重你呢。
不去。
兩人對視一會兒,看淨芙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賀廷友又倒回椅背上靠著。
“不去就走。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陪你在這裏耍脾氣。”
淨芙本指望他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