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瓶?什麼風暴瓶?
王大伴聞言一驚, 連忙低頭拱手:“陛下,這箱子未有別人動過啊。”
朱瞻基驚過之後也冷靜了下來。這是呈給他的東西, 料想也無人敢擅動。可鄭和也不會欺他,專程提起風暴瓶,東西呢?
王大伴連忙道:“陛下,可要將送信之人傳上來?”
朱瞻基皺著眉擺擺手:“暫且不用,朕再看看信。”
“風暴瓶型若垂膽、上銳下圓,乃是一琉璃膽式瓶。瓶口緊封,裏麵盛有透明液體。這些時日臣觀察下來,發現此瓶液體清澈,便為晴天;液體朦朧, 便是陰天;如若瓶中起漂浮的白色絮狀物,那天氣便如瓶中所示,是個下雪天。”
“此物神異,卻又是以琉璃所製, 透而易碎,格外珍貴。”
“而福建至北京路遠天遙,加之此物對出海意義重大。便……”
“便不給陛下了。”
朱瞻基看到這兒, 簡直給氣笑了。
怎麼的呀!千裏迢迢八百裏加急, 就是為了饞他?!
“不過銅製望遠鏡顧家郎君送了臣六具。臣攜三具遠航, 另有三具, 著可信之人呈送陛下。”
朱瞻基看著信連連點頭。
許久後, 他將鄭和密信收好,對王大伴道:“宣楊士奇、張文弼、楊榮、吳中!”
見陛下一口氣叫了這麼多重臣, 秉筆太監王大伴心中一突,連忙退出乾清宮。
兩位楊大人都在內閣,小太監疾跑去文淵閣便能尋到人。吳中乃在工部, 唯有英國公張文弼人在宮外。見陛下叫得急,王大伴連忙命人騎馬去尋。
張文弼二十四歲便跟著父親上了戰場,此後三十年一直在馬背上征戰,三十多年身上大小傷不斷,去年便卸了兵權加封左柱國,在京中療養。平日裏裏若無軍國要是,便隻上大朝。
是以,他是最晚一個到乾清宮的。
他一踏入殿門,便覺氣氛不對。
“陛下,臣來遲了。”他連忙躬身行禮。
“不遲、不遲。”朱瞻基擺擺手,“國公來得正好。你瞧,大家都在了。”
張文弼直起身,就見這些年年紀上去、脾氣下來的楊士奇楊首輔,正罕見的一臉喜色。他衝張文弼招手道:“文弼你快來看看此物!”
他雙手拿著一個銅製長筒:“你年輕時若有此物,哪裏還會尋不見阿魯台部!”
那是幾年前張文弼出征漠北的事。大軍已至答蘭納木兒河,卻因遲遲尋不見阿魯台部的蹤跡,隻得無功而返。
這是張文弼心中一大憾事,此時楊士奇提起,張文弼便笑道:“卻是何種神物,能助我尋敵人蹤跡?”
楊士奇捋了捋長須:“你看看便知。”
首輔都這樣說了,張文弼又看了看朱瞻基。
朱瞻基笑道:“張國公快瞧瞧。此物日後定是你覺不離手的寶貝!”
陛下都這麼講了,張文弼連忙接過來,學著工部尚書吳中的模樣一看:“陛下你怎得到我跟前了!”
朱瞻基聞言哈哈大笑:“你瞧瞧朕在哪兒?”
放下那銅柱,陛下還在禦案後。拿起銅柱再看,陛下又近在眼前,連五官都放得無比大。
“此物、此物……!”
“此物乃是‘望遠鏡’,鄭三寶八百裏加急呈送上來。”朱瞻基道,“以國公之經驗,可能瞧出此物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