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天裏, 即便是剛剛出鍋的滾粥,隻需幾秒,麵上就能凝結出一層粥皮。
靳羽端著雙耳粥碗回到客廳, 把尚有餘溫的粥往地上一放:“吃。”
一男一女兩個小孩也不多問, 習以為常的開始從包裏摸自己的碗筷。
他們知道老大有本事也有奇遇, 反正有飯就吃, 沒飯就閉嘴。左右跟著老大餓不著肚子。
一人舀了小半碗竹筍粥, 再將冷硬的壓縮餅幹往熱粥裏一泡,倒也好入口了些。
“老大。”那男孩口齒不清地喊, “接下來我們哪兒去?”
“回去。”靳羽說。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又問:“然後呢?”
“然後該拿的全都拿回來。吃了我的也給我吐出來。”靳羽淡定地道,“吐不出來就把肚子剝了。”
“好耶!”女孩開心道,“早該這樣了, 給他們臉了!有奶的時候一個個跟在屁股後麵喊祖宗, 缺奶的時候立刻翻臉, 這狗德行誰給他們的臉。”
“不過老大你怎麼突然又回去了?”那男孩給尋血獵犬倒了碗粥, “你走了好些日子,現在回去可能也會不太好過。”
“嗯,無所謂。”靳羽說,“那點不容易算什麼, 我是個要養家的人。什麼扛不住?”
他說完,喝了一大口粥,才又說:“對了,你們以後出去清掃, 注意一下金店。我需要黃金。”
他經年的黃金儲備幾乎都給了顧長安, 現在是真的衣兜空空。
但沒有黃金不行。
沒有黃金就沒東西賄賂小老板給他家煤球加餐。
就算那間貓咖是某個世界夾層, 他也看得出來, 黃金在那裏依然是硬通貨。
所謂伸手不打給錢人。多給點黃金,下次他就能想辦法,讓那小老板給煤球做個專屬貓爬架。
得多找點黃金給煤球傍身。
小煤球還不知道它爹已經隔著老遠的操心它的衣食住行了。
它趴在湖麵上,有些不開心。
小警長湊過去舔舔它:“你怎麼啦?”
“喵嗚……”小煤球翻開了肚皮,“為什麼大個子一直不出來和我們玩?”
小警長看了水麵之下的大個子一眼,咕嚕兩聲繼續給小煤球舔毛。小煤球被它舔得很舒服,就又開心了起來。
它伸著爪爪要去抱小警長的脖子,但爪爪一長一短很不好抱,小警長一偏頭,就舔上了它斷掉的前爪。
癢癢的,又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從斷口處往身體裏鑽,讓貓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
小煤球不由得呼嚕呼嚕了起來,它的小尾巴悠閑地甩著,又去拍湖麵。
這一拍,平靜的湖麵突然起了波瀾,像是鏡麵突然化作了水,失去了承載的能力。小煤球一腳踏入了湖水中,朝著下麵的大黑貓跌了過去。
“喵嗷嗷——”
小小的黑貓團子驚惶地揮著爪爪,下一刻,它就跌進了一個軟軟的毛毛裏。
紅眼睛的大黑貓膨大了自己,在半空中以身軀接住了突然跌進來的小貓咪。
小煤球趴在它身上,覺得自己徹底快活了起來。
它好高興哦。
它的身上暖洋洋的,有一種說不清的安心感。好像故舊都在,有看不見的大翅膀張開,永遠的為它遮風擋雨。
於是它在大黑貓碩大的身軀上打了個滾,伸著小爪爪開始踩奶。
紅眼大黑貓帶著它懶洋洋地回到地上,自己盤成了一個貓團,放縱小黑貓在身上跑來跳去。
雖然它從來不懂這些小貓團子有什麼高興的。
但是看著小貓團子那麼高興,它似乎也平靜了一點。
黑黑的小煤球呼嚕呼嚕的踩著奶,有微不可查的金光隨著它的動作,在它的爪爪裏蕩開,慢慢悠悠地沉入大黑貓的身軀裏。
大黑貓從來冰冷的身體,就慢慢地蔓上了一股暖意。
小貓咪踩奶的動作又輕又軟,小貓咪呼嚕的聲音黏黏糊糊,催貓睡眠。
大黑貓蜷著身體,收起尾巴,緩緩睡了過去。
等小警長帶著顧長安回到湖麵上,就見小煤球縮在大黑貓的肚皮處,被大黑貓的爪子抱著,團作團的睡得正香。
顧長安看了許久,那大黑貓察覺了他的視線,睜眼懶洋洋地看了它一眼,又抱緊了小煤球閉眼睡了過去。
他安心地抱起小警長,問它:“我們咪咪困了沒?要不要也睡個午覺呀?”
貓咖裏的午後,永遠都是暖洋洋的。散發出一股昏昏欲睡的安心感。
小警長窩在顧長安懷裏,原本還很精神,結果被長安輕言細語地哄哄摸摸,就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尺玉趴在靠近玻璃窗的沙發上,沐浴著陽光團成團。金燦燦的光落在它金燦燦的毛上,整個貓咪都好似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