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虎這茫然委屈一時半會也散不了了。
連著一周, 小白虎都沒能成功爬床,就連偷溜進去睡著了,都會被顧長安抱出門外。
幾次下來, 白七是徹底受不了了。
“長安,長安長安。”
在顧長安進屋之前,白七一把從背後將人抱住。
身為狴犴, 本就是大型猛獸。化作人形, 他比顧長安高了半個頭, 整個身體曲線也比顧長安寬上一線。以這樣的姿勢把人一抱,幾乎能將長安整個人籠罩。
“你怎麼了?”白七輕聲問, “這一周你都好奇怪。”
“我怎麼奇怪啦?”顧長安由著他環著自己, 兩個人像企鵝一樣一搖一晃地進了門。
白七委委屈屈地說:“你都不讓虎虎上床睡覺了。”
“虎虎去陪你不好嗎。”顧長安問他, “虎虎都還沒委屈,你委屈什麼?”
白七哼哼唧唧答不上來,就用臉去蹭顧長安的耳朵。
顧長安渾身一個激靈:“別亂蹭啊,你又不是虎虎。”
白七一聽,小白虎立刻跑了過來,攀住顧長安的大腿,想要求抱抱。
顧長安似笑非笑地掃了小白虎一眼。
“嗷嗚……?”
白七一看這個表情就直覺不妙,立刻又撒嬌地去貼長安的臉:“到底怎麼啦?和我說說, 我替你出氣。”
顧長安垂下眼:“你真想幫我啊?”
白七點點頭, 又黏黏糊糊地“嗯”了一聲。他弓著身將腦袋擱在顧長安的肩膀上, 格外溫柔地問:“我們長安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生了這麼久的悶氣。”
“白七爺, ”顧長安喊他, “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白七渾身一僵。
他下巴枕在顧長安的肩窩裏, 無意識地又蹭了蹭。
一陣酥麻的癢意自從背脊爬遍全身。顧長安被他搞得一動也不敢動, 隻能拍了拍白七環著自己的手:“說話,別亂動。”
“嗯哼。”白七將眼睛也埋進肩窩,哼哼唧唧的不想吭聲。
“不說是吧?”顧長安歎口氣,“那你猜我為什麼不讓虎虎跟我睡了?”
白七看了一眼小白虎,心裏特別慌張:“是虎虎不乖……”
顧長安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是虎虎不乖還是誰不乖?”
“嗯……”白七又看了一眼小白虎,回答得格外含糊,“都不乖……”
顧長安笑歎口氣,沒再說什麼。他帶著背後的大型人形抱枕走到書架前,給自己選了一本書。
窗外夜色融融,站在窗邊,能看見綿延得很遠的人間燈火。
他執著書,耳邊盡是白七爺像小老虎一樣的哼唧聲。
這人連撒嬌耍賴都和小白虎一個德行,哪兒哪兒都是貓樣,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顧長安想到此處,又笑著搖了搖頭。
白七不知道他現在搖頭是什麼意思,隻能抱緊了人不說話。就怕一撒手長安就把他給扔出去了。
兩人安靜地站在窗邊,直到打更人的梆子聲穿過夜幕遙遙地傳來。
顧長安突然問:“疼不疼啊?”
白七一怔。
在虎虎被丟出門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心知肚明情況不好了。他的長安那麼聰明,肯定猜到了一些什麼。
隻是他自己心虛,不想承認。就捂著眼假裝小馬甲還很好的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