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一驚, 連忙關閉萬界互聯:“都做好了?”
“做好啦。”蒯祥點頭道,“你叮囑的效果我看了看,也已經達到了。”
他真的不愧是工部的木工首。
學習能力與領悟能力都是一流, 對於工程器械的敏銳性也超乎尋常。顧長安原本以為他或許會需要指點, 卻沒想到隻是短短一日的時間,他就做成了。
蒯祥從懷中掏出那個琉璃器,像顧長安展示, 嘴裏道:“顧郎君,這物件……”
“貓老爺——!!!”
一道人影突然衝了過來!
蒯祥被她撞得一個趔趄,手中的小物件頓時往地上墜去。
蒯祥:“!!!”
顧長安:“!!!”
“嗚喵?”一道銀色的小身影一掠而過, 它看著眼前漂浮的透明小球,好奇地用爪子碰了碰。
小小的球球輕飄飄地飄遠了。
小美短眼睛跟著小球球走, 正要去撲,一隻如玉的手就將小球撈了起來。
白七看了小美短一眼,將貓一摟, 轉身就要走。
蒯祥連忙道:“您把透鏡給我, 我重新去固定。”
白七還未回話,那衝過來的人就嚎哭出聲:“貓老爺!你救救我兒子吧!”
那是一個身穿素色襖裙的老太太,滿頭花白的頭發被一方繡巾包了起來。麵上皺紋橫布,看起來也是和藹知禮的老太太,此時卻趴在貓咖的地板上嚎啕大哭。
“哎。”顧長安趕緊小跑過來, 他將人扶起,輕聲道,“您別哭, 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好嗎?”
老太太反手拉住他的手, 滿臉淚痕:“您救救我兒子, 老爺您救救我兒子。”
“您兒子怎麼了?”顧長安耐心地拍了拍她的手, “您慢慢說,我們不著急,好嗎?”
老太太用力閉眼想要平息自己的心情:“他……他在蘇州府,他在蘇州府……”
話音越說越輕,顫抖得都快聽不清了。
“貓老爺,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他是我的心肝,我們家中的頂梁柱。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我老太婆白發人送黑發人,您說我還怎麼活?”
老太太越說越悲戚,眼淚又唰地落了下來。
小美短在白七懷裏,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奶奶怎麼了呀?也是沒有了哥哥嗎?
白七垂眸揉了揉貓耳朵:“看得懂嗎。”
“嗚喵?”小美短輕聲叫了一聲,它跳下白七懷中,走到老太太麵前,仰起頭舔了舔老太太滿是淚水的臉。
奶奶不要哭,我也沒有哥哥啦。
老太太被貓舔得一驚,她恍然地看過去,對著小貓純潔的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
“您若心中難受,不如多摸摸小貓。”顧長安說,“摸一摸它,心中也好愉快一些。”
老太太聽了這話,就茫然地將手放了上去。
小貓咪很是懂事地蹭了蹭老太太的手,發出了舒服的小呼嚕聲。
銀白色的虎紋小貓,是老太太從未見過的模樣。入手撫摸著,皮毛柔順又光滑。小貓咪又軟又暖,也是從未感受過的手感。
老太太摸著摸著,心中的焦急倒真的少了幾分。
她吸了吸鼻子,用繡帕擦了擦臉,才低聲道:“讓老爺見笑了。”
“沒事的奶奶。”顧長安蹲在她身邊,“您和我自己說說,您兒子在蘇州府怎麼了?”
“我兒子是個秀才,去年秋蘇州府有個書院聘他做先生,他便去了。”老太太說,“去歲冬日那般大災,您也是知道的。我們杭州府因為有您才能度過此劫難。我心中原本是不敢報以期望的。可是您也往蘇州府送炭送糧了。”
老太太抓著他的手,說著說著便熱淚盈眶:“今年初春他回家看望我,想接我與他娘子一同去蘇州。可書院給他的隻是院中的小宅子,再住上兩個人也住不下。我人老腿殘,也受不起那等遠行,就拒了他。”
“可誰知,可誰知……”她抓著顧長安的手越來越用力,“蘇州府起了時疫啊貓老爺,那知府不讓人進出,要讓人在城中等死啊。您救救我兒子吧……”